一直没走。柏林有些感伤,下意识拿起一只枕头,忽然看见底下的一本牛皮本子。
片刻的迟疑后,他放下枕头,拿起它,厚厚的一本,里面写了什么?观察日记吗。
柏林想着,翻开了这本本子。
成明昭坐在车里,盯着腕表计算时间,差不多了,他差不多该找到那本日记了。
忽然,大门被打开,成柏林跌跌撞撞出来,冲到一边俯身呕吐。
后视镜映照出上扬的嘴角。
她下了车,忙跑过去,搀扶住呕吐不止的柏林,“怎么了?”
柏林勉强抬起脸,多出两行亮晶晶的泪,“回去,带我回去”
俩人上了车,这次换成明昭坐主驾驶位,她回头看了一眼侧倒在座椅上的成柏林,他的刘海被汗浸透,眼睛直勾勾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还好吗?”
他痛苦地皱起眉,右眼的眼泪从眼角溢出,落进左眼,又和左眼的眼泪一起滑入鬓角。
回到纽约,成柏林独自开车前往母亲全英的住宅。
门铃响了。
“太太,是柏林。”
全英还在逗怀里的猫,头也不抬地回答:“让他进来吧。”
半晌,成柏林进了屋,或许是空气中混进了一丝不太好的气息,怀中的猫立马跳走了。
“就干到今天吧,你现在可以走了。”
成柏林对家里的阿姨说。
外面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搞什么。终于,成柏林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弄成这样?”
全英站起身,来到他面前,瞧他满眼血丝,头发凌乱,伸手替他整理,手腕却被一把捉住。
“告诉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他眉目寒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质问。
“不要对妈妈没大没小。”
全英皱起眉,“你爸爸怎么死的,你看得一清二楚。”
成柏林红着眼,浑身都在颤抖,“是你害死的,对吗?”
全英望着他,冷静异常,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不敢相信这副轻蔑的笑容是从自己母亲脸上长出来的,瞬间失了力,松开了手。
全英揉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毫不怜悯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你现在是想为他报仇,杀了我?”
成柏林往后退,摇头,不是在否认,是不可置信。他张张嘴,半个音都吐不出来。
头昏脑胀,胃中绞痛,各种情绪席卷而来,占据了他的大脑。
只剩下一句话在脑海里回响:
她——杀了父亲。
柏林上前一步,单手猛地掐住母亲的脖子。他的鼻翼剧烈翕张,怒不可遏地抽吸,后槽牙咬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个字一个字掷到她脸上:“你先回答我。”
全英的脉搏在他手心跳动,母亲再怎么倔强,到底是老了,再怎么锻炼也挽救不了客观意义上的衰老,衰老让一个人变得脆弱,变得没有反抗之力。
而全英并没有反抗。
她盯着自己的儿子,艰难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儿子这个词让成柏林捡起了一点理智,他顷刻间放松了一点力度,但手没有从她脖子上拿下。
全英哼哼笑,抬起下巴,一道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滴在他虎口上。她蔑视着他:“是我做的,怎么?”
脑子里传来一阵阵耳鸣。
成柏林勉强站稳,面部肌肉止不住痉挛起来,表情混乱而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全英一把甩开他的手,成柏林踉跄了两步。
她慢慢走上前,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