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啸叫。
季琪琨握着工兵铲全力挥出,铲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在本能的驱使下,魏芷侧身躲过了第一击,然而季琪琨并未停手,工兵铲接二连三地挥舞过来,她来不及反抗,也来不及拉开两人的距离,在脑花四溅和跌落坑底之间,魏芷选择了跌落坑底。
扑通一声,她的身影消失在季琪琨眼前。
他加快脚步走到坑边,往里探头一看。见魏芷跌坐在两根削尖的竹子之间,一只手握着右脚的脚踝,脸上难掩痛苦神色。
季琪琨松了口气,将工兵铲插入松软的地面。
“我听人说,活埋可是很痛苦的一种死法。”他故意叹了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本想给你一个痛快,谁叫你要反抗我呢?”
“季琪琨,你过河拆桥,以为杀了我就可以摆脱我?”魏芷强忍着崴脚的疼痛,强撑着站了起来,怒视着坑上的季琪琨,“我要是死了,警察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来。我劝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当做你一时冲动,既往不咎。”
“一个为了钱和我结婚的女人,就算是在还清网贷后卷款而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蹲在坑边,悠然地看着坑底的魏芷,那种游刃有余的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毕竟,你身边的人和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么看你的。”
“我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你逼我的。魏芷。”他缓缓说道,“就像你说的,大雨会冲刷掉我们的轮胎痕迹,如果运气好,野熊会把你们吃得一根骨头不剩。只要找不到尸体,警察就无法立案,等时间一过,大家就会忘记你的存在。梅满至少还有一个翁秀越在死了之后寻找证据帮她伸张正义,你呢?你的家人都死光了,只要过个半年一年,根本没人记得你!”
魏芷扫了一眼坑的深度,找到了几个可供攀爬的地方,但只要季琪琨还守在坑边,她就没有机会爬上地面。
大雨倾盆,雨声和风吹树动的声音像是一场杂乱无章却又气势磅礴的鼓乐表演。
魏芷必须为所有人争取时间。
“两年前,我来到画廊应聘,处心积虑地成为你的女朋友和未婚妻。如果我爱你,我就不会用翁秀越的尸体来恐吓控制你;如果我想要你的钱,我就应该答应你的要求拿钱走人。如果我和翁秀越是一伙的,我就不会杀了她。可我既不爱你,也不接受你给我的钱,还把翁秀越也杀掉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原因吗?”
她的话果然吸引到了正准备将那具被保鲜膜缠绕的尸体推下坑底的季琪琨。他停下了走向尸体的脚步,重新回到了坑边。
他并非傻瓜,翁秀越死后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魏芷恨他。那种恨绝非一时起意,而是长年累月的积累。
他当然好奇原因,但他努力克制住了这股好奇。
因为他清楚魏芷现在说的任何话,都是为了改变他的心意。
“只要你死了,一切原因也就不重要了。”短暂的思量之后,他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魏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小瓜子’吗?”
魏芷的话语,让正欲转身的季琪琨猛地停下了动作。他重新望向坑底的魏芷,既感到不可思议,又感到豁然开朗。
“原来是你——”
“……你果然见过我和梅满的聊天记录。”魏芷说。
季琪琨有一种亲自揭开了谜底的畅快感,他得意道:“我当然见过了,梅满在我面前没有秘密。我不光见过你和她的聊天记录,我还让她在我面前亲手删了你的联系方式。”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八年前你就总在线上劝梅满和我分手,八年后你同样成为了险些让我身败名裂的绊脚石。你做这些事的理由,不会是为了给梅满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