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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欣然道谢,要不是身上穿着手术服,非得给沈清儿作揖不可。

将刀口缝合完毕,缠上敷料,清儿将一个装有淡黄色液体的玻璃瓶倒挂在床边高杆上,这是用黄铜升降灯台改成的输液架,插入软管,将空心的针头扎进手背血管中。

“这是什么?”助手问。

“输液,输得是稀释的大蒜素。”清儿道。

三人面面相觑,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就是听不懂啊。

未等他们理解,沙漏中的沙已经几乎流尽,清儿伏身呼唤:“陛下,陛下!”

三人紧张地看着呼吸平稳地皇帝。

清儿又唤了几声,只见皇帝的眼珠动了几下,然后睫毛颤动。

“陛下,请睁开眼睛。”清儿道。

皇帝费力地睁开双眼。

“抬一抬左手。”

皇帝照做。

清儿一边把脉,一边观察他的瞳孔,然后长舒一口气。

皇帝用力想张开眼,却觉得困倦至极,意志被困意战胜,又沉沉地睡去。

“手术成功了?!”助手压抑着兴奋的情绪。

“算是成功了吧,往后七天都要输液,小心护理。”沈清儿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守在一旁的医吏将皇帝挪上备好的担架,遮盖妥当,抬回正殿西暖阁去。

……

话分两头,平安出宫时,正撞见在午门外等候的老爹,想必是下午回家取东西的事被他知道了,特意来接他回家的。

平安刚想扑上去跟老爹说几句话,就被吴公公拽了回来,对陈琰解释道:“陈大人莫怪,陛下命咱送令公子回贡院呢,还是稍微回避一二吧。”

陈琰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眼睁睁看着儿子凄凄切切地一边喊爹,一边被人拖走……

吴公公拿着司礼监的腰牌,传陛下口谕,将平安送进龙门。

这样一番折腾,已经到了丑时末刻,鸡都快叫了……平安忙了半天加半宿,又累又困,想到天一亮还要哼哧哼哧地答题,一脸生无可恋。

搜检官要对平安重新进行搜检,不过听说他是被急召进宫的,也只是极其敷衍地在他身上摸了几下。

龙门官也从值房出来,见平安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问吴公公:“他为何如此伤心?”

莫非传闻是真的,陛下病危了?

“祖宗诶,陛下可是给你开了先例了,天大的恩典,咱别哭哭啼啼的行吗?”吴公公捏着平安的两腮,强行扯出一个弧度:“笑一笑。”

平安:“哈哈哈。”

“还是别笑了,怪瘆人的。”吴公公道:“快进去吧,眼下时辰还早,还能睡会儿。”

平安软手软脚地跟着搜检官和几个兵卒回到自己的号房,在号板上铺了条毛毡,累地倒头便睡,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清晨发试卷都没能将他吵醒。

他是被饿醒的,卷起号帘一看,太阳都已经到了正顶,别的考生都在奋笔疾书呢,巡查地兵卒经过,见这位神仙终于醒了,都要给他一个万分钦佩的眼神——考场上睡懒觉,还是第一次见。

平安伸了个懒腰,起来简单洗漱,然后架起小铜炉,用风干的牛肉给自己烧了个肉汤,泡火烧吃。

把“四邻”香迷糊了,根本写不下去,各自搁下笔拿出干粮来,平安却迅速吃完一顿早午饭,打开试卷袋,开始奋笔疾书。

秋闱的第二场和第三场,都是博兼堂的必修课,平安答得还算顺利。

到了第九天中午,平安不打算做饭了,早早将写好的策论誊抄在答题纸上,仔细检查一遍,交卷离开贡院。

整条巷道里,被他做饭的香味“折磨”了整整九天的考生松一口气——这混蛋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