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继续当差, 姚元锡当年打压过的、徐谟上位后继续打压的严括当上了兵部左侍郎, 简在帝心的老爹当上了兵部右侍郎。
除了皇帝生病这一点不太受控,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说来荒唐, 这一切的源头, 都是因为徐阁老欠他那五十两银子——五十两, 让老爹当上了兵部右侍郎。
平安对着天上的弦月:人生怎么可以翻车得如此毫不费力……
“不对,”平安摇头道,“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陈敬时问。
“徐阁老这人虽然没多大心胸, 但他也不傻,既然对兵部侍郎势在必得,怎么可能在廷推之前报复刚刚立功的小郑先生,明明以后多得是机会。”平安道。
陈敬时和陈琰面面相觑,这孩子居然提出了跟他们如出一辙的疑问。
平安又问:“如果是吕阁老和王师傅陷害他,为什么没将他彻底赶出京城,也没安排‘自己人’去兵部?”
前任次辅姚元锡和现任次辅徐谟都是璐王的讲官,前者掌管兵部,后者循例继续接手,皇帝却安排了与二者都不对付的严括做了兵部左侍郎,让自己一手提拔的陈琰做了右侍郎,这二者一旦联手,兵部几乎成了铁板一块,徐谟分管兵事不假,可他有再多建议,兵部不买账,那也是插不上手的,只能按流程请旨意下达兵部。
平安眸光一闪。
真相只有一个!是皇帝大叔在背后操纵一切,设局将璐王与兵部剥离开来,让吕阁老和王师傅做了背锅侠——如果不带着上帝视角仔细分析,还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内阁争权呢。
直到今天,平安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皇帝大叔或许并不知道璐王的真实面目,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是臆想居多,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好在皇帝够聪明,也够敏感,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并防患于未然,提前剪除了璐王的羽翼。
自此,立储就变成了圣心独裁的事,不需要有太多顾虑了。
对平安来说,晋州军脱胎换骨,璐王又失去了兵部的掌控权,再想造反可没那么容易了。
当然,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能说。
……
皇帝每次发病都来得突然,但因这次徐谟自身难保,门生故旧人人自危,并没有太多请立太子的奏疏,让他生了一场清净病。
璐王及时进宫请安,皇帝待他也很和气,撑着病痛的身体还在关心四个皇孙、六个皇孙女的近况,令璐王觉得父皇的疑心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不过临近宫门落钥,皇帝依然令珉王来乾清宫侍疾,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璐王在身边时,他一阖眼就想到“卧榻之侧”的典故,那还怎么休息?
为了不让璐王多心,还给他安排了个特别任务,让他带着璐王府的属官、讲官去大高玄殿为自己和皇后祈福。
本以为这下彻底清净了,结果小儿子听说他病了,浩浩荡荡地来了。
珉王听说太医学新来一年多的医学生帮父皇缓解了病痛,特意向吴公公打听沈清儿有没有交代医嘱,吴公公天生记性好,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了珉王。
他去向母妃打听人是怎样坐月子的,淑妃告诉他:该吃吃,该喝喝,万事别往心里搁,什么生冷荤腥忌口,保暖卧床,不存在的,谁也别想束缚住她。
说起这件事,长春宫里的女官个个苦着脸,往事不堪回首,照顾淑妃这样不听话的产妇,实在是职业生涯的巨大挑战。
珉王:“……”
彪悍的人生果然不需要太多注意事项。
他又回博兼堂问平安。
平安想了想:“我只在小姑姑坐月子时去探望过,那时我还小,记不太清,只记得头要用抹额包着,掖好被子,紧闭门窗,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