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进两个宦官,命他们去长春宫将操评册取来。
……
兵部距大内比吏部更近,是以陈琰跟着两位上司先到乾清宫,皇帝正在翻看珉王的考评。
一项一项地跟他算账。
珉王内心是崩溃的,失算了!
还不如一口咬死已经烧了,只需要挨一顿打,照这样算下去,至少要挨十顿打!
平安下意识的往老爹身边挪了挪。
皇帝见陈琰来了,似乎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从一沓劄子里翻出陈平安的操评册,给他也看看。
平安又悄悄挪了回去。
其实陈平安什么德行,陈琰心里早就有数了,相比儿子在学堂的日常表现,他更想知道这家伙方才到底跟圣上说了什么。
再看向平安,他正低着头,垂着眼,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盘啊盘。
凡天子近臣都认得这东西,陈琰就更熟悉了,先前被皇帝赏给了平安,又为救陈平继被还了回去,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平安手里了?
且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仔细收好拿回家供着,还敢盘着它念经。
一想到太后寿宴回家,他喊着要把太后赏赐的红珊瑚车成珠子,陈琰的后脖颈都嗖嗖发凉。
临近午时,官员们到齐了,皇帝也终于训完了儿子,放他们回博兼堂用膳,开始商议国事。
两个孩子如蒙大赦,行礼告退,撒腿就跑,一派逃出生天的样子。
陈琰心里更没底了,这孩子到底说了什么?
……
回到博兼堂,原本听说操评册被烧的同窗们个个如遭雷击。
“你们别怨我啊,我尽力了。”珉王道。
平安给他作证:“殿下真的尽力了。”
差点儿回不来。
同窗们自然不会怨他,只是关心他们在乾清宫的遭遇。
听完珉王的叙述,只觉得两人的形象都变得高大伟岸起来。
平安散学回家,狗狗祟祟跑到祖父祖母院里,他得先去祖母那里铺垫一下,免得哪天突然一道圣旨吓到她老人家。
可是刚一进院子,就见堂屋门敞着,里面竖着一扇黄花梨木的屏风,平安猫着腰溜进去,透过屏风缝隙,只见祖母在爹娘的陪伴下正在试穿诰命服。
娘亲正事无巨细地对祖母讲解进宫的礼仪规矩,一向精明强势的祖母,通身都散发着焦虑。
照说皇后太后宫中的事,轮不到五品宜人辅助,可怜两位诰命,丈夫还没到位极人臣的地步,就要被迫成长了。
平安心想,吴公公长了三个脑袋吗?做事也太有效率了吧!
悄没声地赶紧开溜。
“平安。”陈琰绕过屏风出来,把他抓了个正着:“你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怎么把祖母也给搭进去了?”
平安瞧瞧四下,压低声音道:“爹,小心说话,陪太后修斋设醮怎么能叫搭进去,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这时候知道小心说话了?”陈琰道:“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怎么不怕呀,吓死我了。”平安道:“可是我一想到晋州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就觉得不能置身事外。”
陈琰上下端详他一圈,人不大,还挺忧国忧民。
平安又小声道:“我原想着编个‘陈母刺字’的故事劝谏陛下,顺便给您名垂一下青史的,一时没想好该刺什么字,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陈琰嘴角一抽,转身又回堂屋去了。
平安站在原地发愣,就见老爹不知从哪抄了一根鸡毛掸子,三步并两步走下台阶,气势汹汹地朝着他撵过来。
想当年孙知县反复告诫他不要打小孩儿,如今小孩儿长成大孩儿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