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指挥同知。
可他如今是指挥使,这个名字多少与锦衣卫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皇帝便亲自给他赐名罗纶。“之子于钓, 言纶之绳”, 希望他能绳愆纠缪, 列群肃澄清之风。
自此“罗四凤”就成了人尽皆知但讳莫如深的名字。
平安一声“罗四凤”, 直接被扛进了北镇抚司, 跟在身后的两个年轻校尉还低声议论:“一个黄口小儿怎知缇帅的旧名?”
“莫不是缇帅的私生子?”
“你还真别说……”
老校尉扛着平安转过身:“再敢信口胡嚼, 剜了你们的舌头!”
两人恭声应是, 可前辈越掩饰, 年轻人想得越多,然后用目光交流,片刻就生成了一出人伦大戏的话本子。
平安听到“缇帅”二字, 便明白了几分,心想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叫这个名字?
又从年轻校尉的对话中得了灵感,灵机一动,瓮声瓮气地喊道:“我是来寻亲的,罗四凤是我干爹,我有信物!你们对我客气一点,不然我干爹不会饶过你们……”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一路穿过三重门,途径东西司房、经历司六房,路过的校尉、六房官员纷纷探头来看。
一名姓刘的指挥佥事闻讯赶来。
“缇帅在吗?”校尉问。
“缇帅进宫了。”刘佥事问:“出了什么事?”
那校尉道:“这小孩儿来找缇帅,满大街乱喊乱叫,属下怕有损咱们北镇抚司的名声,就给扛进来了。”
刘佥事:“……”
还有什么比当街抓小孩更损害名声的事吗?
平安见来了个管事儿的,手蹬脚刨地挣扎起来:“我真的有信物,快放我下来!”
刘佥事冷声威胁:“再喊,割了你的舌头。”
平安赶紧捂住嘴。
“找个地方先把他看起来,让他别乱喊,等缇帅和同知回来处置。”刘佥事道。
“是。”
……
平安又被扛过了两重门,来到一间厅堂,才双脚落地。
他环视整间屋子,对老校尉道:“大爷,你们这衙门真大呀,院子套着院子的。”
“谁是你大爷。”老校尉翻翻白眼:“老实在这儿待着,外头都是守卫,乱跑乱动被人乱刀砍死,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言罢,黑着脸就要离开。
“你别走!”平安一把薅住了他的腰带。
“诶,你别无理取闹啊!”
“你不许走!”平安死死拖着他。
老校尉理都不理,径直往外走,直把他拖行了一段,无奈地问:“你要怎样才肯撒手?”
平安蹲在地上,昂着脑袋对他说:“你得看着我,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院子里都是人……”
平安道:“你把我带进来的,你就必须陪着我,不然一会儿冲进来一堆人,说我擅闯军情重地,给我安罪名可怎么办?”
“你话本儿看多了吧?”校尉无语道。
“反正你别想走!”
“松手。”
“不松。”
两人正在掰扯,忽听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传进屋内:“怎么回事?”
指挥使罗纶走进屋来,只见那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的高大魁梧的校尉身上,挂着个不大点的崩豆子。
好吧,是校尉太高的缘故……
“缇帅。”校尉连忙行礼:“此人说是您的干儿,还带了信物。”
罗纶面带不悦:“随便什么人攀个亲戚,就能放进来?”
校尉张口结舌地解释:“不是放进来的,是抓进来的,他满街乱喊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