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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就听了吧,还用看禽兽的目光看了他一下午啊一下午!

从那天开始,他咳嗽一声都要被盯好半晌,喝口茶都要被盘问几句,陈平安不但偷翻他的公文,还伙同郭琦时常跟踪他,他本就忙得不可开交,还得留心派人保护他们。

陈琰都懵了,这两人说的不是一个版本啊。

而且他特别疑惑:“您是怎么忍得住不揍他们的?”

“为学患无疑,做人也是一样,小孩子存有疑虑,怎么能一味打压呢。”郭恒道。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陈琰喃喃道。

“什么?”

“学生是问,什么嫌犯要您亲自去审,还在自己家里?”

私设公堂可是大忌,他也担心老师授人以柄。

郭恒看一眼敞开的大门,陈琰会意,回身关上了门。

“我调离大理寺的时候,正在查一件人口失踪案,怀疑与这次的驿道杀童案有关联,现在东厂横插一手,这中间的问题就更大了。”郭恒的声音很低。

陈琰面色凝重:“需要学生做什么?”

郭恒深深吸了口气:“让你儿子离我远点。”

“您索性别让他上门嘛。”

郭恒瞪他一眼:“你儿子不听话,凭什么让我做恶人?”

第68章 第 68 章 人菜,瘾大,反应还慢。……

“你还不走, 等我骂你?”

郭恒对成年人可没有对小孩子的耐心。

陈琰直截了当地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师的目的绝不只在查案吧?”

郭恒端起茶水来喝:“你知道借贷给赵福的人是谁吗?东厂大太监丁盛的堂侄,叫丁虎。”

陈琰微惊。

“东厂为了包庇丁虎, 未持驾帖干涉法司办案,目无法度猖狂至极,三司官员畏惧厂卫,我不出手, 还有什么国法纲纪可言?”

陈琰回过神来,沉声道:“厂卫的势力削弱,百官的势力就会膨胀,此消彼长间,未必对局势有利。”

“没关系,来年开春是六年一度的京察, 自有收拾他们的机会。”郭恒道。

陈琰笑道:“若此案上达天听,陛下一定会令三法司会审,到时候可就是大乱斗了。”

郭恒道:“乱点好, 乱则生变, 不变不通。”

……

喧闹的西长安大街, 几个提着哨棒的便衣打手穿街过巷, 引得街上的百姓纷纷避让。

他们一路拐进门框胡同, 将赵福蒙上眼堵上嘴, 抓进一座僻静的民宅里。

大理寺的官差一路尾随, 破门而入, 抓获了一干正在踢打赵福的汉子, 以斗殴的罪名投入大理寺狱。

经赵福指认,这些便是在赌场里借钱给他的人,他们在上门讨债时带走了赵喜儿。

领头之人丁虎也供认不讳, 是在运回县城的途中,赵喜儿跳车逃走,后脑磕在坚硬的石头上,失血过多而死。

然而此前东厂对赵柱的判决已经送达刑部等待批复,大理寺立刻行文刑部,以此人的供词推翻东厂的结论。

东厂、大理寺两家再次发生了争执,纷纷指责对方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原想欺上瞒下迅速结案的东厂计划落空,此案终于惊动了天听。

景熙皇帝勃然大怒,立刻令三法司立案会审。

一直隔岸观火的都察院,和夹在中间和稀泥的刑部,一并搅了进来。

小说话本儿里的三堂会审,往往都是科场舞弊、叛逆谋反的惊天大案,三司共同审理,确保司法公正,可现实里的三法司会审,往往是各方势力的角逐场。

一时间,民间杀人案变成了政治大乱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