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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天不是休沐日啊?”

陈琰抬起头,煞有介事地说:“我正在上课,一堂很重要的课。”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房子腾的怎么样了?”陈敬时问。

“起先都有情绪,不过听说有房租可收,大部分人还算配合,整个南巷一共腾出四十八间房、十二间小院、祠堂的四间厢房也可以利用,大概可以容纳七八十户人家,已经报到县衙去了。”

陈敬时点头道:“但愿一切顺利。”

三月十五日,淫雨霏霏,府里运送灾民的大船陆续抵达盛安码头。

“压轿。”

孙知县掀开轿帘走上码头,借着微弱的天光,看着甲板上密密匝匝的灾民,那些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他们背着包袱,挑着扁担,扶老携幼,满面风尘。

大船在码头抛锚,一时间,稚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伤病者痛苦无助的呻吟声,押送官兵无情的呵斥声连成一片。

他们的家园尽毁,土地被淹,开春辛苦种下的粮食也都化为泡影,他们站在雨里,绝望地看着码头上一众衣冠楚楚的官吏。

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像猪狗一样被赶进肮脏潮湿的窝棚,一天两顿白粥充饥,如果运气不好生了疫病而死,则会被撒上石灰拖到乱葬岗深埋。

县里的原住民会厌恶他们,听说朝廷下令各县打开常平仓和广惠仓放粮,那都是本地百姓辛苦积攒几年以备灾荒的救命粮,吃了别人的粮,受别人冷眼是必然的。

可他们不得不听从命运的安排,因为只有活下来,才有回到家乡重建家园的一天。

迎着风雨,孙知县拱手朝着大船作揖道:“诸位父老,本官盛安知县孙燮,在此迎候各位。”

为首一位年长的老者问:“您就是为孟氏女翻案的孙知县?”

“正是本官。”孙知县心想,这事儿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吗?

“巨浪滔天,毁了我们的田庐,不得已背井离乡来到盛安以求活命,请大老爷救救我们吧!”

老者声泪俱下,跪倒在甲板上,身后的百姓如倒伏的麦子,黑压压的跪了下来。

“请大老爷救救我们吧!”

孙知县的眼睛湿润了:“诸位,快请起,快快请起!”

钱县丞也朝船上拱手,朗声道:“诸位,你们想必也听说过,往日里朝廷赈灾,会将灾民驱赶集中在窝棚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冻饿病死乃是常态,能否活到回乡的一天,都是听天由命。”

船上百姓闻言,纷纷潸然泪下。

“但是来到盛安,你们就算回家了。鉴于此次受灾百姓过多,大老爷另辟蹊径,拟定了新的赈灾章程——以工代赈,只要你们有手有脚,不懒惰不惹事,就能获得粮食和房租,像本县百姓一样的生活。”

灾民们满目不解的望向他,话是江南官话,每个字都很清楚,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

陈家巷,小桥南边的牌坊下站着一群孩子,那巨大的“解元坊”牌匾下,被拉起了一道红色横幅,上书“洪水无情人有情,同甘共苦渡难关。”

陈平继和陈平信一左一右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捆绳子,丹姐儿站在桥上指挥:“左边高一点,右边再高一点,左边再低一点……”

“能不能一次说完?”陈平信道。

“总要调整的嘛!”丹姐儿道。

“换人换人,玉凤,你去看。”陈平继道。

陈敬时远远看着一群孩子张罗着所谓的迎接仪式,问陈琰:“这是你想出来的?”

“都是孩子们自己弄的。”陈琰道:“当然,我这个引路人也尤为重要。”

且说着话,陈老爷带着几个族中长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