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阁下宽宏大量,想来不会对我这样的毛头小子过于苛责。”

有意思,钟离看着宛如被抢了亲密玩伴的小朋友,更觉得好玩,就像逗猫的时候,要小猫咬着逗猫棒张牙舞爪不肯撒嘴,在地上左摇右摆地才最具乐趣。

就像如果旅行者在场,一定会叉着腰抱怨他恶趣味,但是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退休的老人,给自己找找乐子不是理所应当?

“自然……毕竟有这样愿意为弟弟承担的好哥哥,做弟弟的,顽劣一些也是常理。”

言下之意,似乎要迪卢克替他受过。凯亚登时就急了,竟然想上前来抓他的衣袖:“阁下该责罚我,他没有对阁下有丝毫不敬……”

明明是个所谓头脑派的人物,可是涉及到哥哥,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不过也许是知道,力量的差距过于悬殊,已经超出了谋略所能扭转的程度。

钟离稍一侧身就躲过了他的手,淡然地摇了摇头,踱着步往主屋后绕去。

凯亚神情凝重地看着钟离的背影,心中暗叹,不愧是武神,即使没有神之心,即使只是一具化身……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无法抗衡,他咬牙追了上去,跟着钟离身后,如果必须要付出代价,也只能是他才对。

钟离走得很慢,似乎在欣赏尘歌壶里并不美妙绝伦的风光,这座百废待兴的小洞天,不仅布局乱糟糟的毫无章法,成品的家具,大块的严实和建筑材料随意地堆放在一起,围栏也只有一半,简直是围了个寂寞。但他却觉得很有意趣,那些装着食物的盆盆框框,瓶瓶罐罐,那些桌子板凳,帐篷推车……让他回忆起那些筚路蓝缕的古旧岁月,作为掌握天下一切契约的神明,他的记忆很好,好到能记住每一位故人,也能记住故人说的每一句话。

当然,记忆力太好,也不总是好事。

跟在钟离屁股后面转的凯亚,只听眼前的人望着对面山上的瀑布突然发话了。

“‘赌石逗鸟捧戏子’倒也说得过去,却不知‘骗吃骗喝骗人付账’所谓何事?”

“……”凯亚张大了嘴,这又不是他说的,他哪儿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是想糊弄迪卢克,让他离钟离远点。

见他不回答,钟离又问了:“吃喝二道,我也诚然算得上精通,可是嫖赌二字,不知阁下又有什么依据。”

凯亚低下了头……他叫钟离阁下,那是跟着迪卢克叫的,也是在不揭露对方身份的前提下,特意使用的尊称……可是钟离叫他‘阁下’,那就纯粹是臊他了,他在钟离面前哪儿担得起‘阁下’这样的称呼,而且背后嚼舌根,说人坏话,又哪里是成年人该有的作为?

他不是不懂事,只是他那会儿醋坛子翻了,眼里只有哥哥,明明看见了钟离的衣服都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可能人都没走远就在这附近。

“至于这衣服下面……”

凯亚闻言一惊,以为连这样不雅的言辞对方都要重新复述一遍,猛得抬起头来,正巧对上钟离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冷静下来后的凯亚,也难得红了一回脸,诚心诚意同钟离认了错:“都是我自己失言,任凭阁下惩罚,只是我有一事哪怕冒犯到您也必须要问,您和迪卢克他到底……”

即使是冒犯神明也不愿收敛对兄长的占有欲吗?

钟离深深地看了这个执拗的年轻人一眼。“你跟我来。”

钟离领着凯亚一路来到了假山后面,在这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人造山体背后,数千根不同种类的优质木料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

凯亚?亚尔伯里奇,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座木山,想起了自己本来应该在执行的任务:骑士团近期接到众多民众举报,有犯罪团伙在蒙德各地非法盗伐树木,而他正巧被指派带队追索这伙贼人。

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