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凯亚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哥一副抿着嘴，快被他气得要亲自抡起重剑打人的样子，让他连忙自觉地挺直了背，姿势端正地回答起旅行者之前提出来的问题。

“我以我的节操担保，我真没干什么……”

虽然凯亚那有些夸张的谄媚笑容，让在座的各位更加难以相信他所谓的‘节操’了。

“但你也清楚，在管理蒙德那些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必须要成为毒蛇和老鼠的头……就算不成为他们的同类，也不能表现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异类。”

迪卢克冷着脸，一言不发。

“迪卢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力量不是万能的，在狮子的吼声过后，那些废墟和地洞里什么都不会剩下，他们会转移到别的地方。而只要狮子的视线一挪开，他们立刻就能卷土重来……”

失去了成建制的侦察骑士队伍，仅靠一名年轻的少女侦察骑士和常规的情报渠道，根本无法满足骑士团的需要。他们需要一只足够锐利，又能充分触及蒙德阴暗面的眼睛……这也是为什么骑士团能容着凯亚黑白通吃，甚至大团长为了远征，带走了所以的骑兵和战马，却唯独把骑兵队长留了下来。

凯亚就是那只眼睛，迪卢克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义弟铺设情报网络的摩拉，很大一部分还是晨曦酒庄私下提供的，但迪卢克心里就是不舒服。

凯亚放在明面上的那些线人，冒险家协会的那一部分，和他收买的一些学者，小商小贩，迪卢克还算略有了解，但是地下那一部分，凯亚不仅藏得严实，还故意防着他。

有一次，迪卢克跟踪了一伙贼人好几天，然后跟着他们铲平了一个小型黑市，结果凯亚第二天却跑过来说，他收买的线人被迪卢克误杀了。

真是可笑，但凡凯亚肯稍微透露给他一些布置，或者分享一下线人名单，又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悲剧？还敢觉得他在添乱……当然，凯亚从未明着这么说的，但迪卢克觉得凯亚肯定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迪卢克再狠心一些，多罔顾几次这样的事故，凯亚恐怕就会自己乖乖把名单交出来。

但偏偏迪卢克是个心软的。

他能对那些恶徒下狠手，却不敢赌下一次行动中，会不会也碰巧对上凯亚的线人，如果只是收买的也就罢了……如果是自己人卧底进去又怎么办呢？迪卢克甚至怀疑凯亚是故意骗他的，只是不想他参与进来。因为他明确提出要把抚恤金送到那位线人家里后，凯亚仍然拒绝告诉他名字。

但就算这样的猜测有很大的几率，他也无法真的和凯亚比谁更心狠。最后，他只能被迫地把深渊教团作为主要的铲除对象，那些魔物里总不能还有凯亚的卧底了吧？就算有，他也照样见一个杀一个。

见兄长沉默不语，凯亚还只当是自己那带着几分说教意味的黑话惹到他不快了，又忙不迭地说起好话。

“迪卢克，你也知道那些东西有多麻烦，就像你，明明为蒙德付出了那么多。但别说驱逐愚人众了，就连那些盗宝团，也仍然像蟑螂一样源源不断地偷渡进蒙德，不是吗？”

迪卢克听凯亚隐晦地提及他的作为，脸色更难看了，张口便骂：“守不住边境线，那不都是你们骑士团的废物无能，和我一个卖酒的商人有什么关系？”

好一个卖酒的商人。旅行者忍不住捂住了脸，还没笑出来，又出乎意料地听见达达利亚接了句嘴：“确实。”

“？？？”你知道什么了就确实？？？

达达利亚又似乎颇有深意地补了一句：“还不如暗夜英雄一个人难对付。”

“？？？？？”其余三人闻言俱是一愣，达达利亚这是也知道了？他不是最多知道迪卢克当年游历各国的时候和愚人众杠过吗？暗夜英雄这个义贼身份，保密工作可是做得非常严格的，并且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