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的最初想法真的只是想帮助费奥多尔推进计划……只不过可能稍微推的有点猛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失忆了又面对了一堆疑似自己是幕后黑手的证据,费奥多尔还给自己设了死局,再加上光盘里疑似在座各位都是他敌人的视频。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幸运”发力,把爆炸效果提升到比预想还要大数倍的规模,甚至出现了连锁爆炸反应,到处都是火光和硝烟,拉所有人同归于尽……也很正常吧……?

花言陡然沉默,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他仗着有可能大家都会死的豁达想法,在医务室和学级裁判上都说了些什麽啊?!

怎麽在该说谎的时候说真话,在该说真话的时候说谎啊?!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花言假装忙碌地在角落翻找出了一包红茶,试图转移话题,“要喝吗?”

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想要略过这个话题的想法,他拉开小圆桌边的椅子坐下,善解人意地点头,“麻烦您了。”

“没关系。”

只要别再提昨晚的事,别说泡杯红茶了,让花言干什麽都行。

“安妮的房间”里时间是静止的,因此无论是热水还是茶包都是最佳状态,潺潺水流氤氲着热气,不断冲刷过茶包,属于伯爵红茶的香气在这处空间蔓延。

费奥多尔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瓷制茶杯,紫罗兰色的眼眸透过朦胧的水雾看向圆桌另一侧的青年,后者如雪的长发伴随着动作从身后滑落到身前,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一侧略有些红的耳尖。

“其实我很开心能够看见你不同的一面。”

“嗯?”花言沉浸在思绪中的注意力被抽离,他缓缓眨了眨眼睛,似不知道这种时候该作何反应。

对方轻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这意味着我又更加了解您了一些,毕竟不能一直只让您单方面了解我,相互了解才更公平,不是吗?花言?”

费奥多尔的语气轻缓又优雅,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而安抚,也像是在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在这之后……唔,考虑到您形迹有点神秘,我大概率没办法主动找到您,所以……花言,您还会主动来找我见面吗?”

“当然。”

花言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承诺,只要对方想,他就算挨家挨户去敲擂钵街居民的大门也会找到对方的。

只不过费奥多尔显然考虑得十分周到,用不着他去敲大门,对方从一旁的杂物盒中找出了一支钢笔与白纸,笔尖落在纸面写下了一串地址与联系方式。

费奥多尔将手中写有地址的纸递给了对方,似意有所指般说道:“虽然您想选用哪种方式都行,不过我希望您能尽量走正门,稍微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这听起来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再翻阳台偷偷潜入了一样。

花言有点想辩驳自己不会再干那种事,但又想到这有点像flag,最终还是隐忍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看了眼最上面挂着的、用于彰显外面时间流速时钟,考虑到对方的人生安全和自由,以及进默尔索的艰难,花言决定再拖延一会儿时间,等外面的人散去一些。

他发出了邀请,“不着急的话,要喝完再走吗?”

费奥多尔一如既往地没有拒绝,“好。”

但费奥多尔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指的“喝完”并不是手中小瓷杯里的红茶,而是桌上那一整壶红茶。

虽然对方源源不断地拿出了甜点用于搭配,可茶壶里的红茶近乎无穷无尽,这让费奥多尔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往里面添加热水了。

直到指针走了一圈,费奥多尔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对方再次试图给他倒水的动作,“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