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拜访赤司诗织。

赤司诗织所在的病房时刻有家族的佣人守着,看到小少爷带着朋友来的时候都没有露出异色,赤司诗织半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看到儿子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妈妈!”赤司小跑到她身边,仔细看着她的脸,“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赤司诗织摸着他的头发:“嗯,今天感觉比昨天更好了呢,征十郎呢,今天过的怎么样?”

他们母子俩在聊天,胜村和佣人打了个招呼就去楼下等着了,毕竟他和赤司家非亲非故,进病房也挺尴尬的,这种时候让病人和自己这个陌生人交际寒暄,还是算了吧。

花音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放,就满屋子转起来。

赤司诗织安抚好了儿子的情绪,就看到花音这个样子,忍不住问:“花音,你在找什么?”

花音扭头:“原来医院里面也有像家里一样的房间啊。”

手冢:“医院里的都是病房。”

赤司诗织朝她招招手:“花音,过来我这儿。”花音走过来之后,她拉着花音的手说:“你知道征十郎和他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昨天问他们,他们都和我撒谎。”

赤司紧紧抿住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音瞅了一眼小征,说:“我觉得都是赤司伯伯的错啦,小征才没有错呢,小征还帮他瞒着,他作为一个大人,都不如小孩子!”

“不要在背后议论他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早点学会。”赤司征臣面无表情地推开门,“每次都能听到你在抱怨我。”

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站得离病床更近了,赤司诗织心疼儿子,把他半抱住:“你这两天肯定没少欺负他,我都说了让我回家养病——”

赤司征臣在妻子面前才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欺负他?你一住院,他就像叛逆期来了,什么都要和我对着干!”

花音退到自己哥哥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也许就是诗织阿姨一直在包容伯伯你的叛逆呢。”

起码这一刻,赤司征臣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小姑娘拎起来扔去门外,“我昨天才和他说,不能丢掉自己的计划,结果他今天自己偷偷跑过来。”

父子俩的矛盾正是源于此,赤司征臣一开始知道妻子病倒时当然很慌乱,但是当天检查结果出来后,显示问题并不严重,只是需要静养,于是他当天晚上拒绝了儿子要来医院的要求。

赤司征十郎哪怕从父亲嘴里知道了母亲平安无事,他心里也有无数的慌乱要看到妈妈才能平息,可是赤司征臣只会用“计划”“要求”来约束他,那个晚上大概是他经历的最绝望的一个晚上了。

他做了一整晚噩梦,第二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和父亲主动交流过了。

赤司诗织听到丈夫的控诉,更心疼儿子了,她昨天看儿子被带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但是问又问不出来,现在听了前因后果,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孩子还小,你怎么这样吓唬他!”

赤司征臣又想叹气了,他让步:“你不要生气,我允许他每天都能来探病,只要你好好养病。”

花音“歘”的一下又从他身边冒头:“可是赤司伯伯你还没有道歉啊。”

赤司征十郎没有再沉默,他对花音说:“算了,花音”

赤司征臣:“向谁道歉?”

花音眼睛睁得圆圆的,仰头看他:“你阻止一个孩子来看望自己的妈妈,难道不该道歉吗?为什么你可以随时来,征十郎却不能来?你知道他这两天有多担心吗?”

赤司征臣摁了一下她的脑袋:“他担心也无济于事,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在自己弱小无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掌握自己能掌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