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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洁。越乔见状,道:“我去弄些水来,殿下稍等。”

赵明臻拦下她,道:“不必。行军在外,食水宝贵。拿你的刀借我一用。”

她的刀在前夜格挡时卷了刃。

越乔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直到赵明臻横过横刀,把发尾绕在了刀刃上,才恍然明白她是要做什么。

赵明臻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拿刀的手随即往下一沉——

她割断了这截二尺长的头发。

——

四天五夜的鏖战过后,东路军拿下了乌尔霄的第五座大城。

战前明明定下,不论是否攻下高坪,都转道去攻附郭的县城,解决粮草、再行安置,但等真的取下胜果之后,军中又渐有不舍离开的声音了。

“原定就是要打到高坪,与西路呈合围之势,再联纵逼乌尔霄出面和谈,如今我们既已拿下,何不在此结阵固守?”

赵明臻却是坚定的,并不恋战:“西路军依旧杳无音讯,孤掌难鸣。高坪是大城,乌尔霄不想我们明天就打进王宫的话,总要派兵回防,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包了饺子。”

问题还是出在了西路军上。

众人扼腕。

行伍中人,本来说话就没什么讲究的,这会儿更是骂得荤素不忌,若不是顾及长公主还在这里,恐怕骂得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赵明臻隐隐约约觉得更不对了。

她先后派了几路人马,探查所得的结果,都与之前越铮带回来的消息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情形,不像是姓聂的那边没有如期攻克、完成部署,倒更像是他们已经溜之大吉。

赵明臻的眉心越皱越深,一面安排人手继续往西探查,一面派人加急赶回大梁,传递前线的情况。

……

高坪一战,北境军虽有损伤,但是周遭的其他小城却也被吓破了胆,见这些大梁军队调转方向开了过来,几乎全都弃城逃跑了。

虽然跑得快,坚壁清野却也是记得做的。而北境军远离本土作战,粮草方面本就有些吃亏——带多了影响行军速度,带少了却又难以补给。

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东路军迟迟没能收到西面的回应,而更坏的是,派去探查的人,也都没能回来。

与此同时,是斥候带来的新线报。

“西面的乌尔霄守军,如今似已集结,正朝我们反包而来。”

这个消息起码说明了两件事情:

一、回过神来的乌尔霄,终于在剧痛中分出了精力;

二、西路已经空了,他们甚连牵制的作用都没能发挥上。

一只脚缩得太后,就显得另一只脚跑得有些太脱节了。

东路军中,包括赵明臻在内的众人,对于战场的局面,还是抱有了最后的一丝幻想——

也许不能称之为幻想。

“胜果”二字听起来很轻巧,仿佛那些胜利,都只是树梢上挂着的果实,垫着脚抬手一够,就能摘下。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每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背后,都是将士们难以厘数的鲜血。谁能舍得轻易将这一切付出抛下?

将近半月的坚守过后,西路军终于传来回信,言道他们久攻不下,粮草短缺,不得已开始回撤了。

这个答案在这时已经不显得出人意料。

两国之间交战,绵延数月乃至数年也是常有的事。尽管心中惋惜,赵明臻也不得不着手组织撤退的事宜。

眼下的结果并非不能接受——

西路军是战事推进不利而撤退,并没有受到大的损伤;而她的东路这边,也算连挫乌尔霄的锐气,待到昌平侯及后续的朝廷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