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穷地方最能历练人,真到地方了才知道穷地方有穷地方难管富地方有富地方的难管,不穷不富占中等的地方更难管,两头的毛病都能占全,他能在旌德县安稳待到任满回京也很不容易。
所以景哥不用担心他当官没经验,早年他跟着他爹全大宋到处跑的时候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在旌德当官的时候也见识过官场险恶,他干活办差利落的很,让他当副手只管放心。
王推官说的很开心,苏知州听的也很开心。
州衙内部的接风宴吃的整个衙门春风满面,之後至少半个月都能保持元气满满的状态。
苏知州如今已经深谙一把手的处世之道,能安排下去的活儿全安排下去,能分出去的权尽量分出去,他只需要成为一个无情的催进度机器就行。
能当家做主的催进度机器,就是这麽无情且可怕。
盐州的交接最开始并不太平,好在往利氏在暴力镇压方面很有经验,州城县城以及原本属于西夏的堡寨在他们的武力镇压下老老实实不敢闹事,不太平的交接也变成了和平交接。
被撤掉官职的大小贵族们没有全部进大牢,盐州本地人就留在盐州,非盐州本地人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限期内愿意走的都能走,拖拖拉拉磨磨蹭蹭超过期限的话想离开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盐州是典型的官富民穷,金字塔顶上的一撮儿人掌控了所有的财富,绝大部分百姓起早贪黑艰难度日。
只要把最顶上那一撮儿人给掀翻,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快刀斩乱麻,一力降十会,没本事和大宋军队硬刚就老老实实听话,实在要钱不要命的话也不是不行。
州衙抄了两位数的为富不仁的地头蛇後,剩下的地头蛇果然都老实了。
嘴皮子不好用的时候拳头更好用,古人诚不欺我也。
王雱到盐州第二天,在公开的接风宴上认识了城里的主要官员後回去背了官员以及城里豪族之间的关系,避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官的和地头蛇联手送进坑里。
王雱到盐州第三天,上午在州衙看着舆图听苏知州讲未来三年的开荒屯田计划,下午出城去最近的屯田地区实地考察。
王雱到盐州第四天,上午在州衙看着舆图了解盐州境内堡寨的详细情况,下午出城去最近的堡寨实地考察。
王雱到盐州第五天,五原县令到任,衆人给五原县令接风洗尘的同时一起去五原县查看情况。
王雱到盐州第九天,白池县令到任,衆人给白池县令接风洗尘的同时一起去白池县查看情况。
……
每天都有新差事,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最可怕的是,不只他自己忙的脚不沾地,州衙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甚至干劲比他还足。
王雱:!!!
这是什麽可怕的地方?他们家景哥会法术吗?
苏知州不会法术,他只是略通些许提升士气的话术,亿点点话术再加上亿点点以身作则,工作氛围想不好都难。
盐州各衙门逐渐走上正轨,苏景殊终于有空从驻军中选拔出一支千人的重甲军。
西军将士总数很多,但是西北沿边足有两千里,三十万大军分散在两千里范围内的城池中根本不显眼。
盐州属于最边界,也是防范西夏入侵的重心所在,驻军数量比寻常州城翻倍,不过即便翻倍也只有六千禁军,其他都是各堡寨训练的半兵半农的弓箭手。
六千军队听上去不多,但是他们的守军是以防范为主,六千人足以防范五万以下的敌军入侵,攻守逆转时是另外的安排。
之前和狄青说好过来帮忙,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河湟的事情比盐州更紧急。
临时被委以重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