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们来。”苏知州眯了眯眼睛,“就怕他们不来。”
小姚同学虚心求教,“此话怎讲?”
苏大人幽幽叹气,“盐州境内的人口还是太少了。”
党项人是真的不知道什麽叫可持续发展,一个个的治理地方都恨不得把百姓当一次性的来压榨,一点耐心都没有。
之前的皇帝推行汉化重用汉人治理国家还好点,自从汉人被排挤出权力中心,这都什麽见鬼的糟心政策?
废掉废掉废掉!全都废掉!
重新组建的官府衙门改变政策容易,被折腾到几乎没有人口的城池却没那麽容易恢复。
盐州下辖两个县,被西夏治理这麽多年後县城和废墟也没多大区别。
种谔和折继世收回绥州後要重建绥德城,他这虽然不用重建盐州城但也没好哪儿去,要不是人手实在不够用他真的想将破的风一吹就能吹倒的城池推翻重建。
就算人手不够,苏知州也没有放弃他重建州城的想法。
衆所周知,游牧民族到秋冬季节粮食不够吃喜欢南下打秋风。
边关屯田最困难的不是开垦也不是天灾,而是粮食收下来立刻就会有强盗来抢劫。
既然防不住,那就来钓鱼执法。
盐州的壮劳力不够用,他抓强盗来劳改完全没毛病。
为了防止来犯的强盗不认识好东西,用来钓鱼的那片地只种麦子,并且配上比别处多十倍的弓箭手来保护。
别的农田外有各种各样的防御工事抵御强盗,那片地外就是西夏的地盘,举目四望一片空旷,骑兵想冲锋就冲锋想干啥就干啥,绝对一个陷马坑都不挖。
至于堡寨里存有多少炮弹弓弩……这不重要。
姚古歪歪脑袋,感觉不太行,“老师,其他农田都严防死守,就留这一块没有拦路工事地一看就有猫腻,那些打秋风的党项人应该不会明知道有猫腻还往这儿跑。”
“钓的不是大鱼,而是一直游历在边地的小鱼。”苏景殊解释道,“如果你的部落即将断粮又没钱买粮,老幼妇孺嗷嗷待哺,还有一群即将饿红了眼的壮丁麾下。别的地方围墙又厚又高打不过去,只有这麽一处麦浪滚滚还没有围墙见不着巡逻的士兵,就算明知道前面是圈套,让你来选的话,你会选择饿肚子还是选择拼一把?”
姚古想了想,回道,“拼一把?”
前面是圈套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万一真的没有守卫呢?
身後是部落的生死存亡,身前是有几率让部落平安过冬的粮仓,试了有可能失败,不试肯定过不了冬,就算抢劫成功的几率不大也得试试。
这不叫圈套,这叫阳谋。
想明白其中逻辑的小姚同学表情古怪,看一眼笑眯眯的老师,再看看舆图上被圈起来的地方,为活动在那附近的小部落致以十万分的同情。
嘶,不愧是他们家老师,抓壮丁都抓的那麽不同寻常。
有这麽个不走寻常路的知州在,何愁盐州不兴?
苏知州收好舆图,人口方面已经找到救急之法,徒弟这边也不能一直放养。
在武将们的轮流轰炸之下,朝廷终于做好重啓武举的准备,去年秋天今年春天的秋闱春闱便是文举武举一起举办,春闱结束後不光有几百号文进士等着派官,还有许多武进士要派到各军历练。
文进士正常有四五百人,武进士不确定有多少个,但是依前些年时有时无的武举来看,人数应该不超过二十。
今年是重啓武举後的第一届,很多武将不确定情况都没让家中子弟参加,如果这届选出来的武进士们前途光明,下一届的竞争压力将会空前的大。
苏大人期待的看着他聪明机灵的小学生,阳谋之後还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