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儿时也有过这种感觉,我记得那时我有个无论如何也有敌不过的对手,在有一次输了比试之后,心气难平,幼稚地在手心上刻字,但是疼到半路就停下了——”
龙城主看了看龙成珏成片的划伤,“好儿子,还是你有骨气!”
“……”龙成珏无语,转念却一愣,抬头问他,“这是你小时候的事?多小?”
“为父几岁的时候吧,距今也已经沧桑百年过去了。”
龙城主捋着自己的胡须,目光悠远。
龙成珏薅了把头发,点点头,那可真够久远的。他转头想继续忙自己的事,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抬起头,“爹,我看看你刻的是什么?”
龙城主十分大方地向他展开手掌。
百年已过,修士砺骨脱胎,掌心的印记早就被磨平,龙成珏只看得见三个点的疤痕。
“你还记得你那对手是谁吗?”
“为父又不是天才,百年过去,如何记得?”
龙成珏抹了把脸,看向楼外,被一群偷听弟子挡住的窗口外,天裂像一张蚕食人间的巨口,生吞着什么。
到底是百年已过,自然忘记。
还是曾有秘密,被敕令抹去了呢?
龙成珏蹲在成堆的史册、传书之间,忽然向龙城宝库跑去。
他手臂上的文字,他真的见过,到底在哪?
…
黑雾消散,山门露开。
顾写尘看着这座封禁的山峰,目光望远。
霜淩探出头,“山呢?”
不在峰在岁禄剑宗最偏远的位置,垂直高耸,如今寒山成影,浓云围绕,已经看不见曾经入云端的剑尊之殿。
顾写尘神色不变,轻轻抬手,尊魔之剑被他掷到了半空。
“开。”
十世魔主在剑身之中骂骂咧咧,杀鸡焉用牛刀,他们尊贵的残魂怎么能用来给别人开门?
但顾写尘清醒状态之下他们完全被压制,只好骂骂咧咧地以剑尖为点,自上而下缓缓划破虚空。
冰冷漆黑的玄铁刃掀开一道缝隙。
瞬间,熟悉的清冷味道悠悠逸出,拂过霜淩的发梢,她怔忪一瞬。
有人白衣换了漆黑,冰刃换了玄铁。
不在峰仍在久等归人。
顾写尘指尖轻划,整座山终于再次问世,壁立千仞,清冷无尘。
两人拾级而上,远远看了一眼不在殿,旌旗在夜风中缓缓飘落,霜淩心头也飘飘荡荡,偷偷看了眼旁边的顾写尘。
很多年前第一面,和如今实在天差地别。
不在殿前前后后,实在有众多回忆,但顾写尘牵着她,并没有径直去殿内,而是带着她走到了后山。
霜淩跟着他,在月色下来到满山断剑残片之前。
这里曾是顾写尘的功勋,无数被他折断的剑刃、碎裂的兵器,无数手下的败将,成就九洲第一剑尊的不败传说,经年神话。
如今这些残片仍然静静地躺在这片剑冢之中。
霜淩问,“做什么?”
“等一等。”顾写尘捏了捏她的指尖。
夜色一点点降临,半空霜月轻悬,就连那不祥的天裂也似是隐匿,霜淩察觉到不在峰上雾气弥漫。
开始,她以为是顾写尘的黑雾。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什么,忽地抬眸看他。
…是夜剑瘴。
每次顾写尘进阶出关之后,满峰碎剑会携着无数大能的不甘之意,形成山野浓云。
这是霜淩炼气之后遇见的第一件大事。那时的剑尊,让她子时入剑瘴,一夜刻苦,卯时再来学剑,仿佛历历在目。
如今顾写尘以魔主之身,临十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