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下旨命沈陈二人加快脚程,不得延误军机。所以他有时会沉迷于权力的漩涡,享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带来的炫目色彩,但有时又会觉得这个皇帝当得真受鸟气,还不如只飞鸟自由。
而陈宁跟沈应正式见面以后,那弹劾的奏疏更是像雪花飞到霍祁的桌上。
不是霍祁偏袒沈应,但有时霍祁看到陈宁的奏疏都忍不住想给陈宁回封信,问他一句沈应在城中坐轿这件事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他一个官员不坐轿出行难道走路吗?至于让你特地上一封奏疏,参他一个奢靡过度吗?
当然不至于,其实陈宁对沈应真看不过眼的就一件事——媚上。
媚上就算了,还骗得皇帝为了让他刷军功,把他送到战场上逼陈宁为他保驾护航。军机大事也当儿戏,这不是胡闹吗?陈宁能看得上沈应才有鬼了。
不过后来,与沈应共事后,陈宁渐渐发觉这小探花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只知献媚讨好、毫无用处的人,给霍祁来的日常慰问……不对是弹劾奏疏中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从以前那副直言不讳的刀剑不长眼,赶紧把你的男宠给召回去,不然说不定我们这边兄弟的刀剑就捅到他身上去了,到最后明里暗里地暗示沈应是个好人,皇帝陛下您就别祸害他了行不行。
霍祁原本看他的奏疏还当个乐,到后来越看越气,每回陈宁一来信只要确认过里面没写大事,霍祁看都不带看一眼直接就往火盆里扔。
大夏天的也架火盆,就为了亲眼看到那些气人的白纸黑字被火舌舔舐尽的样子。
近身伺候他的宫人苦不堪言,只能一到陈将军的奏疏将至的日子就立马换上轻薄的衣衫——好歹不至于在御前中暑了不成。
说真话,看着那些黑白颠倒的信笺,霍祁有时候真想把这位素未谋面的陈将军召到京城来,唤他到御前来看看,看看他和沈应到底是谁在祸害谁。
真说起来,霍祁还记得是自己被骗了。
年少无知时,沈应同他说一生一世,他信了,可沈应的一生一世却那样短,只有东宫中的短短两年,甚至没到第三个春秋,一切就已经结束。徒留霍祁在原地等着守着,一个假的一生一世。
沈应在外面倒是逍遥快活,连陈宁这种老古董也收复了。
也不知道他跟陈宁说了什么,让陈宁居然敢在奏疏里暗暗地为他叫屈。
他有什么委屈?
苦的那个人是霍祁,被祸害的那个也是霍祁好不好。
不过不管霍祁当时怎么不平,对于这些已经过去的事,霍祁也只是报以淡淡一笑的态度,叫武柳不必着急,等陈宁看到沈应的好了,或许他就不会再针对沈应,再极端点说不定这位陈将军还会跟沈应穿上同一条裤子,转头来怪霍祁逼迫忠良之后。
霍祁表面云淡风轻,但说到两人穿同一条裤子时,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手中书卷。
武柳看一本佛经被他捏皱巴巴,心道气性这般大,看来这几日看的佛经都没什么作用,他们也不必再担心这位陛下会突发奇想,闹着要在这寺中剃度出家这种事。
不过气大伤身,武柳正待劝解霍祁几句,外头忽然来人禀报国舅正带着人快马加鞭地往金陵城赶来。
武柳心头一跳,抬头看向霍祁,却见他的陛下正露出些许玩味的表情。
霍祁:“从京城到金陵快马加鞭怎么也要十来日,舅舅来得这般快,看来朕受伤的消息还没传到京城,他就已经往金陵赶了。”
霍祁怪异地笑了几声,叫人去把他表兄何缙拿了下到大狱去,没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
好了,这下武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他们如今被困在金陵,手中既无可用的人手身边也无信任的亲信,这好不容易来了个熟人,霍祁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