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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或许曾经是无辜百姓,被朝廷逼迫投了义军,但是当他们举起屠刀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再无辜,不值得沈应拿命陪他们赌一场。

小将又催促:“将军——”

文瑞皱起眉头,低声吩咐:“那位是翰林院的沈应大人,文人心软也是正常,你等会儿带几个护着他到安全地方,然后我们就攻上去。”

“沈……”

听到沈应身份,小将一惊,往沈应那边又看了两三眼,心里忐忑地回忆着自己刚才有没有对这位皇帝的枕边人太过放肆。知道阵前这人是沈应,小将更是如临大敌,生怕沈应在这里出点事,他们全都得跟着一起完蛋。

还要什么军功,先保命才是真的。

小将忙带着几个小兵跑到沈应跟前,请沈应跟他们前往安全地带。

沈应只看了他们一眼,又向城楼上望去。他还在等一个答案,这世上有人喜欢走平路,有人喜欢走险途,他在等敢跟他一起赌命的人。

董昭廷握在刀柄上的手青筋直露,他身旁的亲随不愿看他如此纠结,向着城楼下喊道。

“你不过一条命,如何换得起我们这里这么多条命?”

话音刚落进静谧的包围圈,就听最外围飘来一句。

“那加上我这条命又如何?”

听到这个声音,沈应和文瑞都是一惊,两人齐齐向声源处望去。却见到霍祁身穿银色战甲,骑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百来个侍卫、小兵从远处缓缓行来。

他做将军打扮,一眼望去,浑身上下都是写着贵气。

好家伙,又来一个贵族子弟,众人心里纳闷这人又是谁?不会是皇帝睡的另一个小白脸吧?

城楼上偷看的人也在疑惑。

“你又是谁?”

霍祁笑而不答,反而看向文瑞。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在众人面前露脸,恐怕打的就不是深藏功与名的主意。

文瑞与沈应对视一眼,忙下马快步跑到霍祁马前,拱手单膝下跪。

“末将文瑞叩见皇帝陛下。”

方圆十里都安静下来,除了霍祁带来的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这位刚刚出现的贵族公子,都觉得自己刚才大概是犯了癔症,他们好像听见、听见文将军喊这位皇、皇……

众人匆忙跪下,喊着‘陛下万岁’的声音在战场上此起彼伏,响个没完。

城楼上的那些人目瞪口呆。

皇帝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就小小的起个义,居然能惊动皇帝亲自前来金陵与他们对阵,他们一时都不好说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但……那可是皇帝诶!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挥挥手就可以饶恕他们的性命。

城楼上的那些人咽着口水,从夹缝中偷看下面的突然出现的皇帝。

霍祁驭马行到沈应面前,埋怨地看了沈应一眼,向城楼上说道:“若你们愿放下刀剑,朕可饶恕你们的性命。”

他一句话比旁人说千万句更管用。

冗长的安静,似乎过很长时间,但实际不过两三次呼吸间,城楼上传来刀剑落地的声音。那些顽抗的残兵,挨个从城楼走下来,隔着兵卒、侍卫数道屏障,跪地叩拜马上的霍祁。

诚惶诚恐,如见神明。

沈应就站在霍祁身旁,看着众人臣服于他,甚至比往日在宣政殿上看百官向霍祁叩拜,还觉得恍惚。

那种疏远的感觉,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清晰。

他所爱之人在云端,遥不可及。

*

董昭廷一生做过很多后悔的事。

如那日值守后回家路上,他非要贪杯与偶遇的同袍多喝那两杯酒,是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若他早一些回家,他或许就能救下妻子,最不济也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