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句‘想卖卖不成’,表情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周远也是好笑地摇头晃脑摆弄着手中茶盏,嘲讽意味十足。
真是亏得袁彬好脾气,加上他有个好儿婿, 才没有被人直接一杯茶泼到脸上来。
沈应调整好表情,低头叹息道:“其实三万两不过杯水车薪,陛下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不过沈应估摸着,霍祁拿钱出来的时候, 是真的只有三万两。
“只是户部欺陛下年轻,陛下亲自下旨调银援济江南,他们以诸多理由推脱,最后只勉强给出八十万两,比以前要少上数十万两。陛下心知这是户部‘欺生’,拿出三万两来,一是要跟户部打擂台,二……则是为看看各地官员的态度。”
“各地官员的态度?”
商会众人低呼一声,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都是商海沉浮多年之人,都听懂了沈应的言外之意,只是心底还在琢磨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袁彬稍谨慎一些,抬眸看了沈应一眼,没再接话。
沈应气定神闲。
送来大花瓶的江元先沉不住气。
“世侄这话的意思是,皇帝陛下想借这次赈灾,选出对他忠心耿耿的官员委以重任?”
“江伯父说得客气了,我怕陛下这次不只是要对忠心的官员委以重任。”沈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知道叔叔伯伯们,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京城科举腐败的那件案子?”
众人顿了一下。
怎么会不知?一道口谕要二十四个官员的命,那些官员的人头听说现在还挂在贡院门口。
想起这位陛下的手段,众人都不寒而栗。
周远都忍不住插嘴:“应儿,你的意思是……”
沈应咳嗽一声打断周远的话,同时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这位陛下,只喜欢对他忠心的人。”
周远也有些回过味来。
“怪不得贾仁那边一开仓赈灾,何家就立马也跟着派人施粥,原来是为了讨好皇帝,他家是皇亲国戚肯定比我们知道内情。”
周远恍然大悟。
“谢良那厮肯定也知道这事,听说何家施粥的米都是直接从他家拉的。这厮早早搭上了何荣,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现在要是被他抱上皇帝这条大腿……”
他狠狠一拍大腿:“今年总商选举,我不是又要被他压一头?气死我了!”
“不行!应儿你赶紧去叫人库房拿钱,我们家也要施粥!何家施多久我们就施多久,你再给皇帝写封信去让他放心,告诉他我们周家做好事一定不会落于人后!你爹我绝对不会输给谢良那厮!”
沈应:“……”
阿父,我就是专门找个来帮腔的托儿,可能都没有你这么像回事。
其余人原本还跟袁彬一起犹疑,见他如此激动,情绪也一起被点燃。
谢良给何缙供米的事他们也知道,听说供的都是好米,还不收一分一毫。他们原先还在背地里骂谢良狗腿子,谁知道人家背后藏了这么深的谋算。
想当年何家还没发迹时,商会中大家纵然赚得有多有少但基本上算是平起平坐。
谁知先帝几位,何家突然翻身。
谢家仗着几门远亲搭上何家,从此就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了。
这回沈应都把机会送到他们面前,他们要是再让谢良独美于人前,金陵商会干脆就直接解散,他们都回去种地算了。
“世侄也算我一份。”“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出一份。”……
众人纷纷应和,只剩袁彬一个许久不语。
他默默地打量着沈应,似乎是在猜测沈应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沈应微微向他一笑,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