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38 / 48)

清幽的兰芷,而是混杂着风尘、血腥与汗水的、属于慕兰时这个“人”的、最真实的味道。

那一刻,所有盘桓在心中的诘问,那些关于“为什么”的、足以将人撕裂的痛苦,都忽然变得遥远而虚无。

她累了。

这种疲惫不是来自奔波,而是发自魂魄深处。像一根绷紧了太久的弓弦,终于在今夜,被慕兰时这个名字,彻底压断。

为什么?

这个词像一把生锈的锥子,曾凿穿了她无数个永夜。可她什么都没得到,除了满心的窟窿和灌进来的寒风。

仇恨需要力气,追问需要精神。而她,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夜晚,她只想抓住眼前这唯一的、真实的、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温度。哪怕这温度,明天就会将她烧成灰烬。

一种自暴自弃般的温柔,在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中悄然升起。

多少个永夜她都没得到答案。那么,在这个夜晚,她同样不希冀一个答案。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了。

与其说是原谅,不如说是她终于允许自己,在这一刻,停止追问。

不是原谅那场大火。

不是原谅那些逝去的生命。

而是原谅这个为了奔赴自己,而同样将自己弄得一身伤痕的、傻得可怜的……爱人。

慕兰时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锦被是上好的云缎,柔软得像一片云。戚映珠陷在里面,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是要被这片柔软给融化了。

慕兰时没有立刻压上来,她只是单膝跪在榻边,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专注而深沉,像是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布满了裂痕却也因此更显珍贵的绝世瓷器。戚映珠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衫,可她的手却被慕兰时温柔地握住了。

“别动。”

慕兰时的声音,很轻,也很哑。

她就这么握着戚映珠的手,然后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印上了那道她亲手为之包扎过的、还残留着淡淡药香的伤口。

那个吻轻柔而虔诚——

像是在亲吻一道圣痕。

戚映珠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奇异的酥麻战栗,自手背处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兰时……”她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慕兰时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地开始解开戚映珠那繁复而湿透的裙带。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而又不容亵渎的仪式。

层层的轻绡被一一剥|落,直到那具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让她辗转反侧的熟悉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肌肤是上好的冷白瓷,却在各处都残留着前世今生留下的、或深或浅的伤痕。

慕兰时的眼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痛楚——每一道伤痕,仿佛都有一半是刻在了她自己的心上。

她俯下身,没有再亲吻她的唇。

而是用自己的唇一一地,吻过了那些伤痕。

从锁骨,到腰际。

从手臂,到月退根。

她的吻像是一场迟来的温柔弥补——

她要将这两世,她所亏欠她的、她所带给她的所有伤痛,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一一抚平。

戚映珠,早已溃不成军。

她那属于“铁面太后”的、所有坚硬的、冰冷的外壳,都在这场温柔的、近乎凌迟的爱|欲之中,被彻底地,层层剥落。

她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迷航了太久的孤舟,终于,回到了那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