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渗下的光中隐隐泛着光泽。
独属于乾元君的兰芷信香,霎时间涌入了戚映珠的鼻腔,再渐渐地蔓延到了肺腑。
“随便我的心愿?”戚映珠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既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啊。”慕兰时慵懒地笑着,手指缠绕着戚映珠同样垂落的发丝,一圈跟着一圈,“兰时想要知道,娘子要怎么对兰时。”
戚映珠:……
慕兰时生就一双凤眼,如今看她时却不如往常凌厉,反倒有了剪水之态:眸中似盛着一汪春水,流转间尽是千般情致。眼尾处漫着细细的钩子,像春日里拂动的丝绦,轻轻一勾,便让人溺入那温柔的漩涡,再难自拔。
很难想象慕兰时偶尔能是这样的乾元君。
抑或是说,很难想象,这样的乾元君是慕兰时。
她上辈子,心心念念了许多时候的乾元君。
……上辈子慕兰时的眸光从未有一瞬落在她的身上。
“慕大人还真不正经。”戚映珠吞咽了口唾沫,但手也颇诚实地覆盖上慕兰时解开的前襟,一边道:“这会儿怎么知道应当如何看我了?”
慕兰时道:“兰时一直都这么看娘娘。”
她说着,故意还弯了弯唇,那双极其好看的眼瞳也随之一弯。
呵,笑起来便教人觉得无可奈何。
“三十年前也这么看?”戚映珠横她一眼。
“三十年前哪有……”慕兰时下意识地开口时,忽然噎住了,明白了戚映珠的意思,转而笑着说,“三十年后,一定还这么看娘子。”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哪来的三十年呢?这是戚映珠借故嗔怪她的前生罢了。
“慕大人还没活到三十岁呢,反倒是说起三十年后来了。”戚映珠撇撇嘴。
“那活到三十岁,和活到三十年后,都要这么看。”慕兰时若有所思,将两者都纳入了考虑范围。
戚映珠闭口不言,只凑近慕兰时的蜜色的脸颊,轻轻地咬了一口。
慕兰时身上的信香味道是由内而外地逸散,靠近时、咬下时,都能嗅闻到清香。
“那你可要记住了。”戚映珠道。
记住便记住。
甜蜜的咬痕,就这么轻易地落在慕兰时脸颊上。
而慕兰时也知道,这几乎便是戚映珠最后的“努力”。几乎每一次,戚映珠嘴上说着要对她如何如何,便是在亲吻了她之后败下阵来。
或是说故意松懈。
再怎么样,之后还是她慕兰时要做的事情。
“怎么,娘子就这么不继续了?”
“我该做的都做了,怎么不行么?”
“好。”
“你好什么?”
“那兰时来便是。”
戚映珠:……
好一个她来便是。
薄唇贴合上唇珠的一瞬,戚映珠的脑海中如浸空白。
轻柔地碾磨过,贴合住。
一切的一切。
后来戚映珠也不知道自己如何。
她只知道,自己如置身在一团绵软的云雾之中,被人托举着,被人牵拉着。
终于,酥酥麻麻的感受自脊柱绵延而上,冲击席卷了她的脑海。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些永夜。
无数次于黑暗中睁开眼睛,身侧总是空落落的一无所有。
她当然怨恨过她。
所谓名冠京华的风流名士、权倾朝野的慕大丞相也不过如此。
她的眼中从未栖宿过她的情感。
现在呢?
纵然被紧紧地搂入怀中,戚映珠却愈发觉得这种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