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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有什么命令,臣子自然没有不听从的道理。

慕兰时听到了戚映珠的回应,嘤咛;也感知到了她身躯的颤抖;还闻到了她馥郁浓烈的信香味道……

这一切无疑是在印证戚映珠的话。

她再也没有别的回绝的道理,也无暇去顾,那大当家的到底是为了谁才这么做。

慕兰时无声地看向怀中的女人。

鸦羽般的长睫上悬垂着未干的水珠,琥珀色的眼底依然摇晃着水光:仿佛一触就会破碎,一破碎便会汩汩溢出。

坤泽君的指骨也颤抖着。

这便是坤泽的宿命——一旦潮泽期降临,一旦被乾元君“掌控”,便很难恢复理智。

如能恢复理智,也只有简短的一瞬间罢了。

在某个理智回笼的瞬间,戚映珠想要回答慕兰时,她知道大当家为了谁。

不是为了林惊寒,也不是为了慕兰时本人,在场的,不就是慕兰时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直接告诉慕兰时不就行了?

对啊,明明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

告诉她,大当家的就是为了她。

明明就是这样简单的话,戚映珠都难以说出口。

诉诸于口的,却是不成句段的shen.吟声。

快要被淹没了。

“娘娘,现在可以说了吗?”慕兰时仍旧垂敛着长睫,语气轻柔而又和缓,“兰时已经完成了您的旨意。”

她故意这么说的。

“说什么?”

大脑泛着空白,眼眸流出水意。

摇荡着将要破碎的光芒。

“大当家的,究竟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

慕兰时循循善诱,一如她的信香释放着安神的气味。

兰芷香气,本来就应当是安神的。

可是现在在戚映珠的感受来说却并不如是。

只是将她推往另外一个崖边,将落未落。

她想她不能说,她想她能够说。

好吧。仰起头衔上慕兰时清冷目光的那一刻,她的理智防线崩塌了。

除了讲实话之外,再无它言。

“是为了我。是吗?”戚映珠颤抖着,攀上慕兰时的脖颈。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戚映珠自己也不知道。

潮泽期作乱的时候就是如此恼人,教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要怎样,全依靠乾元君。

感受到脖颈间的温度,和女人战战兢兢的声调,慕兰时抿了抿唇。

她俯下头,薄唇紧紧地贴在戚映珠的耳侧。

她顺便捏起戚映珠的手——她的掌心也湿了。

汗湿涔涔地包裹着她们。

“那么,我也为了你。”慕兰时这么说着。

本来就不甚明晰的大脑,乍然一瞬空白。

视线迷乱,声音交叠。

信香缠绕,轰轰烈烈地倾覆着。

戚映珠的眼眶,缓缓地,挤出了一滴泪水。

那是方才挂在长睫上面,始终不曾滴落下的。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记得,她的乾元君,柔丽的清冷的侧颜。

也像她一样,渐渐地染上了绯色。

梦里所有的所有,都要快在信香、言语,还有更深进的行为下软成一滩春。水了。

柔软的双靥、柔软的雪色山岳、柔软的腰窝、柔软的双唇……一切都像梦一样。

或许发生过,也或许没有。总之,一切都陷入了一场梦。

那是风暴席卷过的痕迹,除了她二人之外,无人能够知道是否真实存在过。

***

萧鸢尚在官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