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元夕,恐怕没有时候比谷雨宴热闹了。”
“为什么呀?”
桃桃颇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难办于这小丫鬟冒出来的傻气,放下了手中扫帚,偏头看向她:“毕竟每个家都有每个家的规矩,就像你娘收拾你一样。”
一听这话,小丫鬟立刻垮下脸,极小声地说:“我娘才不打我呢……”
似是听闻这两人叽叽喳喳没说出什么东西来,旁边也有个蓝衣姑娘插嘴了:“不管你娘打不打你,反正谷雨宴是慕家最重要的集会!来的人不仅仅有天下各处的慕家人,还有曾经的门生……”
慕氏百年簪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是得闲,这些人也会趁着谷雨宴的时候来临都一趟。
“来的人你们可能不认识,但是我说一个人,你们铁定认识!”
“谁啊?”
蓝衣姑娘挑了一下眉:“京兆尹王大人,怎么,这个你们总认识吧?”
“噢——”其余几人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应答声。
王茹王大人,这个她们还真的认识。
这么一捋顺,绿衣服的小丫鬟也弄清楚了她们缘何这么忙碌了。
来的人多且重要。
“怪不得最近府上也来了好多人!”
蓝衣姑娘同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戳一戳这冒傻气的小丫鬟:“还有一批你没见过的人,她们没来府上,就在别业里面呢!”
慕氏可是有许多别业容纳族人居住的。
绿衣小丫鬟一个劲儿地点头,突然又问:“话说回来,既然是在我们这里,谁来主持呀?”
她们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家主大人了。尽管家主大人深居简出,想要见到她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是,家主大人最近似乎不在京中。这么多人来了,她会出席吗?
“哎呀,家主大人岂是你能够轻易见到的?”桃桃姐也听不下去了,拿着扫帚的背部去碰小丫鬟,“你的事情做完了吗?其次,家主大人有事不来,那便是大小姐、长公子代劳呗!”
难不成还能亏待了这些来客不成!
绿衣小丫鬟揉着自己方才被戳的腰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小声嘀咕:“万一呢……”
“什么万一,你再说一遍!”
“哎哎哎,桃桃姐,我没说!你别打我呀……我这就去做!”
***
骤雨初歇时分,慕怀瑜单骑破开雨幕,往京城家中飒沓而去。
她推门牵马而入的一瞬,便有江水的潮润与鱼腥气倾覆,在穿堂风里,酿成了边关独有的煞气。
这般厉害,惹得仆役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甚至有两个洒扫婢女被这*腥风逼得倒退半步,更加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又有两个仆人看了慕怀瑜半晌,并不曾反应过来这位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娘是谁——直到一个嬷嬷走了过来,大声喊了句“慈慈”,她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位女娘正是家主大人的二女儿慕怀瑜!
众人齐刷刷俯身想要行礼,可谁知这位常年在边关摸爬滚打的小将军,眼睛掠过满庭,却只是将手一挥,道:“虚礼免了!”
——就像她不打伞行于这斜风细雨中一般自由畅意。
她只大迈步向前,嘴角洋溢着笑意:“我回来得还算及时,正好见我阿姐一面!”
话音未落,慕怀瑜便瞧见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一把桐油伞,割开了雨幕。
她的心忽然有一瞬间凝滞,伞下那身影她其实熟悉,正是她的兄长慕严。
隔着大老远,慕严便听见了慕怀瑜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可走到慕怀瑜身前的时候,这笑便变得温厚不已。
她沾染了满身的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