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又朝着姑侄二人行了礼,深深道:“那小的便先下去了。”
目送着蓝衣女子离开后,慕迭那深深凤目这才有了些许微澜,她说:“你方才一直让她站在这里,我以为她是你的心腹……”
慕严道:“姑姑这么说其实也说得过去,赵郦这个人嘛,还是帮了我不少忙的。”
“那你为何将她支走?”
闻说这里,慕严狭长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似是诧异姑母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一般。
“姑母可知,驯鹰人要定期折断禽鸟的翼骨?”慕严望着廊外渐沉的暮色,捧起青瓷茶盏,缓缓说道,“越是得用的爪牙,越要教它记着——飞得太高,会摔碎骨头。”
空气倏然一瞬凝滞,姑侄二人对坐,似乎只余下袅袅的茶烟,氤氲了彼此相似的眉眼。
这侄男真有意思,一边信任、一边猜忌。不过这也正像她对慕严的态度一样。
她起初并未将这个侄男放在眼中——慕氏宗族里面的人都知晓,慕湄这一支,出名的不过只有一个慕兰时罢了。
说实在的,她也对慕兰时没什么兴趣。或者大而言之,她对慕湄这一支都没什么兴趣。
真要论起来,当年慕湄成为家主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快:慕湄只不过是一个坤泽君罢了,怎么能堪当家主之任呢?
她比慕湄年纪稍大一些,那会儿忙于政事,宵衣旰食不可开交,没空回来选这家主之位,不然的话,有她在,哪里会有慕湄这个坤泽的事情呢?
不过,慕迭到底是多了几分理智,知道这家主之位已然定下,她无力将手支得太长,便高高挂起了——她不做家主,在族中同样能得到敬重!
她没必要费那劳什子功夫。尽管许多年过去了,慕迭还是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当年慕成封和他母父二人为了夺走慕湄家主之位所用的拙劣手段。
只是三人鼻子都被碰了灰,全部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连住在临都内的资格都不曾有了。
好在慕湄大度,没有持续追究这三人的责任。
“话说回来,严儿,你说……四叔他和他父亲都死了?”慕迭同样捧起眼前茶盏,撇去了茶中浮沫,“什么时候死的?”
慕严给她来信的时候便点出了父子俩的死亡,只是没写得太清楚,他说见面后详谈。
“就在上个月底,”慕严打了个哈欠,眼睛眯得愈发小,“他父子俩人应当是一前一后死掉的。四叔乃是自杀,至于那姓林的……还是大白日地跪在慕府门前,丢尽了脸后才死。”
林是那老爷子的姓氏。
慕迭诧异:“他们怎么死的?莫不是你那个妹妹做的?”
“姑姑说得正是呢,这父子俩人的死,都是我那心狠手辣、要当家主的妹妹的手笔。她先是邀请了四叔去赴宴,只不过我问了在场的人,她们也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慕兰时和四叔吵了起来……”
“然后呢?”慕迭的指甲刮过茶盏边沿,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响。
“慕兰时似乎还动手了,啧,之后便是慕成封跌跌撞撞回去了——这场鸿门宴她倒是设得好!在叔公为他下跪的时候,他便自尽了!”
“那老爷子已过耄耋,身体再怎么康健也忍不得一下午的跪啊!估摸着当日就死了,”慕严重又补充道,“那日我家祠堂大门紧闭。”
慕迭眉心蹙起:“你这么说,不就是……慕兰时她逼死了慕成封父子吗?”
好个一石二鸟,逼死了人证,又除宗亲。
虽然她的母亲是族长,可以按族规惩罚宗族,但这个权力决计不会直接传给她的后代。
“你母亲没有出面?”
慕严低下头:“母亲她抱恙休养了,恐怕还不知道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