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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时轻飘飘的,自有一种轻松感觉。

然而,这样的话却在戚映珠那边听起来,更像是“你早说嘛”和“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了然。

戚映珠额角一跳,拳头也跟着硬了,突然牙尖发狠,往慕兰时的脸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力道恰在见血与留情间:“滚去给你慕家祖宗磕头!”

“磕完回来再讨食罢!”

慕兰时全部应了,最终揉着那甜蜜的咬痕慢吞吞踱步往店外走去。

今日店里面大多数人都放假去了,眼下只剩一个徐知真还在店里面,她茫然地看着那个瘦削颀长的清丽女子走出店外,一边喃喃自语:“戚小娘子到底以前是世家的人,所以才会和这样的贵女交往。”

徐知真虽然不认识远去的那位姑娘到底是谁,但是她却能从其人的举止仪态猜到一二。

只不过这姑娘太喜欢她们店铺了一些,似乎总能看见她来。

徐知真想到这里,挠了挠自己的头,心道不能再分心了,得继续准备寒食了,清明将至。

***

慕氏百年开枝散叶,子女遍布天下,清明祭扫自有铁规:祭扫一事便都由当地那一支进行,若是当地家里面实在没几个人,这才考虑去别地同宗族汇合。

今年临都支脉凋零,统共只凑出七房十三人,慕兰时一一将她们安定了,约定好清明当日一起去鹤唳崖祭拜先祖:这便是慕氏在京郊外完全占有的一处山头。

主持祭拜的人得穿更加华丽的玄色祭服,东海鲛绡混着北疆玄狐绒,襟前并蒂莲纹以金线勾瓣、银丝绣蕊,花心处甚至缀着七颗鸽血石。

这衣服早些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前她恰恰步出院落,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慕严。

“兰时妹妹。”慕严的嗓音混着雨丝刺来。他竟也披着同样形制的祭服,只是那并蒂莲的银蕊换作了赤金。

慕兰时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讶然:

兄长倒真是一日都忍不了。这都清明了,离谷雨宴也要不了多久,他何必现在就穿上和她同样规格祭服呢?

——按理说这清明祭扫也应该由慕湄主持,只不过慕湄如今抱恙,一切全权下放罢了。

“兄长,怎的你也没有出发?”慕兰时接过侍女奉上的桐油伞,腕间玉镯与伞柄铜扣相击,荡出清泠一声。

伞面倏然撑开,又笼出一片潮湿之外的小天地。

慕兰时玄衣束冠,修长纤丽的手指捏着伞,亭亭立于伞下,轩然霞举。

祭服广袖如垂落青黛雨雾,襟前并蒂莲纹随呼吸明灭,恍若双生蛊在金银丝线间游走——慕严看了,霎时间竟然有些发怵。

不,发怵?他怎么能有些发怵呢?

他才是最名正言顺的慕家正统家主继承人,为了准备这身衣服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今日来的人不多,可他照样也要穿上这身衣服,好让那些来的人瞧一瞧看一看,他慕严到底是有几分真本事在!

慕严定了定心神,这才笑道:“现在时候也不晚,兰时妹妹不也没有出发吗?”

慕兰时笑了笑,对这无聊的对话不甚感兴趣。

“母亲抱恙,这主持清明祭扫的大事便*只能落在我兄妹两人的身上了,”慕严倏然叹了口气,又道,“这还是我第一次主持这种大事呢。”

慕兰时“嗯”了一声,说:“是啊,要是母亲不抱怨,也轮不到兄长……”

说到这里,慕兰时还故意拖长了音调,在察觉到慕严脸色骤变的一瞬,这才慢悠悠地吐露出后面一句:“和我。”

慕严怔住,只觉伞外的寒凉侵入了他的骨。

方才慕兰时的停顿让他心跳骤然加速,好在慕兰时后面补充了“和我”两个字,这才让他的心绪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