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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向回走,一面说,“太子谋逆,或许在京中还有其他布置。殿下虽必已派人回京稳定局势,只是咱们在朝中各部,唯有长兴侯你最明白殿下的心,也最能服众。若你也有此意,便快带人回京宣明,是太子谋反,殿下救驾。殿下那里我会去说。”

“那老臣就去了。”长兴侯没多犹豫,把左相的胳膊塞给另一个人,“王妃,老臣必不辱命。”

青雀让张岫带再带三百亲兵跟他一起走。

他们终于来到皇帝身旁。

这个曾经一句话就让青雀只能惶恐跪下的天子,正似猪猡一般被四五个禁军搬抬到御辇上,口中不断吐出血沫。

“殿下,”青雀远远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左相、右相和容侍郎都到了。我让长兴侯先回京里,张岫带三百亲兵护卫。”

楚王还握着刀,另一手却松开了刀鞘,找出棉帕,擦自己的脸。

但血已冻在他皮肤上,如何轻易擦得干净。

“殿下。”青雀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怕。”

“陛下宾天在即,必已留下遗命。”她轻声说。

“是有遗命。”

楚王蓦地一笑,丢下了棉帕,先扶正她微微歪斜的凤冠,拨弄她额边的鬓发——金黄闪耀的凤尾和白皙的额间,便一同染上了猩红的血——又反握住她的手,看向赶来的几个臣子:

“只是,父皇遗命,我不便亲自去听。”

他一个一个盯过这些人的脸:“你们,谁去?”

“老臣……愿去。”过来的路上,左相已调整好了心态。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他们不去“听陛下遗旨”,看这情形,几万禁军都在楚王手里,这皇位也迟早是他的。

楚王又有明君之相,非是无能之辈。既如此……倒也不必再假清高,坚持什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日让大局安定,也少死几个人吧。

太监们送上笔墨纸砚,又摆上案。

容瑾之扶着含泪的右相在案前落座,又扶着他的手,提起了笔。

玉玺,也由中书舍人捧在了一旁。

左相被搀扶上御辇,将脸凑在皇帝嘴边,一字一句说出:

“太子赵显……谋逆弑君,罪不容诛!废为庶人,择日赐死。皇六子赵昱,功勋卓著,救驾有功,堪为储君。即日起,立为太子,立太子之母云贵妃为皇后。朕死后……着新太子楚王继位!”-

皇帝伤重,御驾急回京中救治。

跟随来的皇亲、臣子、诰命,也在比离京时多了数倍的禁军的看护下,一同返回京里。

从凌晨等到日上半空,霍玥脚边的炭盆旺了又黯,黯了又旺。宋檀出门两个多时辰了,算来御驾该启程了快一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没吃早饭,也几乎没喝水,只是不断地写字,烧毁,写字,烧毁……好像可以借这样简单的动作,减轻心里的不安。

这是……谋反。抄家灭族的大罪。

宋檀的死活没那么要紧。只要太子成功,就算没有宋檀,她也会是康国公夫人。可若太子失手……

若太子真不幸失手——

“娘子,不好了!娘子!”

“禁军——”

本已告老的卫嬷嬷屁滚尿流爬进了屋子里:“禁军——把咱们府上给围了!”

“什么?”狼毫笔“骨碌碌”滚下了桌案,“为什么!”

三分激动,七分顿觉大事不好的慌乱,猛然起身奔过去,霍玥险些被火盆绊倒,火星迸在她裙摆上,她也顾不得了:“可问了是为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啊!”卫嬷嬷身后,是惊慌起来的整座院落。

“他们问了……”她衣摆上还有溅上的血渍,人已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