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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立下大功。”他叹道,“只求了朕这一件事,又只是家事。朕已应他,怎好再轻易翻悔。”

“那二哥赏他的儿子爵位,赏他女儿做郡主,赏他田庄土地、金银财宝,再给他加官加爵,赏什么不好。”文阳公主生气,“那贱人真做了亲王妃,连我们姊妹都要对她客气!”

“他家的大郎二郎都还小,三郎又是江氏所出。”皇帝似是无奈,“早早封了他的孩子,大郎和二郎、四郎的孩子又怎么办?”

太子、齐王、魏王。

在心里念了念这几个名号,文阳公主松开皇帝:“总归我不依!我一个人不依,二哥不应。我就不信,只我自己不愿意!”

说完,她草草一礼,擦干眼泪,行出紫宸殿。

“走……去玉华宫!”看了眼围随的侍女,她冷笑,“我就不信,贤妃德妃被贵妃压了二十年,孩子也被楚王压了二十年,还能容得下一个贱人,也压在她们孩子身上!”

去过贤妃的玉华宫,她又去了德妃的甘泉宫,从正午坐到太阳西沉,才望着晚霞得意出宫。

当夜,皇帝驾临了甘泉宫-

景和二十九年,九月初一日,含元殿大朝会,百官入见。

楚王仍任兵部尚书之职,自然也在参朝之列。

昨夜,他同青雀说母亲的喜好说到二更,约定让青雀等他回家,便一同入宫。

征西将士才回京受赏不过四日,朝会上依然是议西陲相关的事。

楚王甚少开口,一应事物都由永兴侯回禀说明。

在这分外和谐,甚至无人参奏弹劾,也无人争执的朝会里,他的心一直不静。

文阳公主都与德妃说了什么。她们商议了什么。

德妃又对皇帝说了什么。

阿娘对后宫的掌控并非滴水不漏,他更只是一个有些兵权的皇子。

再多的功绩,再高的威望,也抵不过一方玉玺,一册圣旨。

早朝终于结束了。

楚王已和皇帝告过假,今日要带江氏见母亲,不参加早朝之后的小朝会。

他快马回府。

青雀已经穿好了昨夜他们一起挑出的衣裙,首饰便全是楚王亲手所选。她请楚王再细看一看有无疏漏。

楚王笑着说很好,这身装扮绝无错处,就算是尚仪局最挑剔的女官来,也只能赞一声极好。

他也忙去更衣。

但他人还没走到卧房,便有内侍急喘着来说:“陛下派陈公公来降旨了!请殿下和江……江侧妃,速去前殿领旨!”

这就来了!

会是什么旨意?

青雀和楚王相视,同时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带着她,紧紧地牵着她,一起来到前殿。

接旨的香案礼器已经摆齐。

陈宝展开圣旨,看楚王带江侧妃一同拜下,低垂的眼中略带别人不可察的怜意,声音依旧是以往宣旨时的庄重沉肃:

“朕膺昊天之眷命……”

青雀平常有几乎“过目不忘”的记性,可这圣旨上许多话,似乎是赞美,似乎是期望,她听过,便都不记得了。

她好像也没有听清。

她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封为‘楚王次妃’,位同县公……”

——“次妃”。①

什么是次妃?

位同县公。那便不是能与楚王并肩的正妻……正妃。

青雀没有见过皇帝,想不出他命人拟制这份圣旨时的表情。

他用新造出的“次妃”封号,敷衍战功卓著的儿子,是全然得意自己的妙思,还是会有那么一点欺骗了儿子、功臣的愧悔、伤心?

她更不知道自己的神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