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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丫头罢了。”

站在回廊下,霍玥冷笑着,看着檐外灰蒙蒙的天:“又不是我的孩子。舍不得给我养,我也不稀罕。”

“娘子别太生气。”卫嬷嬷劝着,“才生产的妇人,总是有些左性,等凌霄歇过这一段,就能想明白了。”

“我看她是想得很明白,才敢临时‘求’我留下孩子!”

甩开袖子,霍玥大步向自己正房走,便吩咐:“再去把后院西厢收拾齐整,等她出了月子,就让她带着姐儿住回去罢!”

这丫头,还是聪明有余,忠心不足!

若是青雀——

心绪突然飞到这里,霍玥愣了一瞬,狠狠地摔上了门。

为什么又想起青雀!

那更是个聪明过了头,背主不忠的——贱人!-

在凌霄的女儿将近满月时,霍玥心中,“背恩忘义”的“贱妇”,楚王府孺人江氏青雀之女的周岁生辰,再王府花园里办得热闹又温馨。

提前半个月,李侧妃便再次称病,没来赴宴。

如此,小梅坞里都算青雀的朋友,更是谁也不会扫兴。

大郎二郎也一起看着这个最小的妹妹抓周,给她加油出主意,还送了她长辈准备的生辰礼。

严嬷嬷尊楚王的吩咐,照二郎那年的例,开库给承光发了三倍的赏赐,算弥补她周岁未能大办。

张岫也尊楚王的吩咐,在席散之后,捧了一个木匣呈给青雀,

笑说:“这是殿下给姐儿攒的嫁妆,请夫人先收着。”

青雀打开木匣。

里面是似乎朴实无华的一叠纸:

一份房契,位于京城永宁坊雁巷,就在阿娘和逾白所住房舍的隔壁。

一份地契,位于江南水乡苏州,正有两顷半大,全是一年三熟的肥沃稻田。

最下是一叠身契,约有三十余张,写着田庄上和宅院里所有奴仆的身家性命。

合上木匣,青雀情不自禁露出笑颜。

这一世,承光能做楚王的女儿,真是太好、太好了。

当夜,不顾休息,就着烛光,青雀画成了女儿抓周时的情状,和同样连夜写好的信一起,着人快马送给楚王。

已在深冬,雪深地冻难行。即便是楚王府的亲卫快马加急,越过四千里路行到西陲边关,也须花费比其他季节更长的时间。

楚王还在看承光上个月的画像。

不过半年,青雀寄来的画和信,已经放满了三个匣子。

略有闲暇时,拿出这些画和信重新细看,也已成了楚王新的习惯。

从十五岁上边关,至今已八年余,还从没有过别人,这么频繁地寄信给他,问候他的平安,关怀他的身体,讲述自己一日里的每一件乐事,每一桩烦恼,不断写着,“若殿下在会如何”,“我又学会了这首曲子,弹给殿下听”,“满池的荷花只数这一朵开得最好,可惜摘下来送去就干枯了,画给殿下看也一样”,“逾白好像在心里选定了人了,只是还不同我们说”,“京城天冷了,昨日我和承光都穿上了夹衣,殿下那里是不是也早入了秋”,“今日打马球,张岫又让着我进了五个球,殿下回来,会让我进几个球?”

有时独自一人看这些信,他会恍惚觉得,他好像并没离开过青雀,她和承光,虽远在京中,却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所以,终于到了冬末,在一年的最后一个月按计划回京时,虽然今次不需赶上青雀生产,他也还是鞭策着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知道,这是“思归”。

离新年还有五天,下午,楚王抵达京城西门。

面圣回府,他来不及更衣,便大步迈进了云起堂。

寒冬的冷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