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2 / 37)

门里,连一天三顿饭,都——”

“姜阿公?”院门外有人唤,“娄阿婆?”

娄阿婆止住话,眨了眨眼睛,又推一推自己的丈夫。

姜阿公便站起来,捶着腰腿,慢腾腾走到厨房里,端出方才新切的另一盘蜜瓜,同妻子一齐走到院门边,开门。

院门外,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灰衣妇人。

她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见了姜阿公就笑说:“家里新烙的饼,多炖了一碗羊汤,拌的凉菜,来送给阿公阿婆也尝尝。”

看见他手中的蜜瓜,这妇人微微诧异。

“多谢你们,总想着我们。”娄阿婆接了篮子,递给丈夫,并把蜜瓜递给妇人,笑着说,“这是我们和阿宁一起吃的瓜,别嫌晦气……”

想一想,她就明白地说:“只能请你再辛苦一趟,替我们送去吧。”

“哎……”

那夫人发着愣接过蜜瓜,待回神,又忙重重应下一声:“哎!”-

蜜瓜再甜,那种独属于瓜果的香气,也只能在口中停留不到一刻。

西陲的夏夜再美,漫天星河还是会随着时间转动,从绚烂转为清寂。

又是一年中秋时。

楚王在西陲的各城中来去不定,在西戎的虎伺下守卫着边疆,京中的大明宫和楚王府里,仍是一派安和升平。

“病”了近八个月后,李侧妃终于得以走出了静雅堂,再次出现在其他人前。

她简直大变了模样。

今年之前,青雀也只见过她寥寥数次,却清晰记得她红润的面庞和总是骄傲的神情。她生得貌美,比静雅堂一院子的花还艳,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六个月,到现在青雀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红宝石的耳坠在阳光下晃出的光晕,和看清她与姜侧妃相似的脸时,面上迅速破碎、消失的骄矜神态。

算计的时候,她的眼睛会缓慢地眨一下,不论里面是盛着恶意还是窃喜,眸光也总是似水一样活动着的。

而现在,她不但瘦了整整半个人下去,眼中似也不见了骄傲与骄矜。

中秋家宴,她仍是最后一个到的,却不似从前那般,人未来,语先至。

她穿着大红的宫缎长衣、头戴三尾金凤,沉默迈入鹿鸣馆,扫一眼先来的众人,只说了一声:“都不必多礼了,坐。”便径自走向主位。

二郎被罗清领过来,对母亲见礼。

她清瘦的脸上聚起一个笑,弯腰扶起孩子,看了一瞬,才声音轻柔地说出一句:“好了,去和你哥哥玩吧。”

青雀注视着她,思索着她对二郎的态度。

“病”了半年有余,李侧妃足写了三封请罪信,还给二郎做了快十身衣裳,才终于在上个月求得楚王松口,重许她在府中走动,大约靠的是身为生母对孩子的真心。

可她竟然从这一句话、一个表情里觉出,李侧妃似乎对二郎,生了怨恨。

隐晦地,青雀和柳莹换过一个眼神。

这次家宴,李侧妃虽然格外沉默,不过,她也并没做出其他扫人兴致的事。

张孺人提议行酒令,她也参与,该行令就行令,该受罚就受罚。

酒宴过半,青雀提出先让音乐停一停,静静看一会月亮,比赛钓鱼,她也没疑议不许。

乐声重起,大郎吃饱了饭,其他游戏也都玩腻了,便带着二郎在地上转圈跳起了舞,还唱起了“明月几时有”。

张孺人警惕地望向她,她竟还回以一笑,就着音乐的节拍敲了敲酒杯,饮下一口薄酒。

席散,她抱住二郎道别,被酒气熏红的脸颊贴了贴二郎的脸,才对众人致意,转身离开。

“我宁愿信她是真的安分了。”同柳莹牵着手,缓步回房,青雀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