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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回来的便晚了一刻。

昨日的事只怕还没过去,又添一事。

他硬着头皮走入房中,果然室内寂静,丫鬟们一个个敛声屏气站着,一看便是霍玥正在生气。

深呼吸,他转向内室,略带几分调笑地开口:“劳夫人久等,我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霍玥把笔一放,“我正愁呢:昨日正是怕楚王府把拜帖拦下,所以才写的信。青雀既不回信,只好再送拜帖试试。可这帖子怎么写?”

“原来是为这个!”宋檀心口一松,“我来看看!”

两人俱是高门出身,自幼耳濡目染迎来送往诸事,亲自写过、看过的拜帖,没有上千,也有过百。可这张小小的、要送给昔日丫鬟的拜帖,着实难住了他们。

态度是重些、还是轻些?措辞是恭谨些、还是亲热些?怎么写才能尽量不被楚王府阻拦?怎么写,才能……不太失了作为昔日主人的体面?

删删改改、填填减减。

两人为这张拜帖耗神,岂止一两个时辰。从早饭写到午饭,连午睡都不曾安枕。

青雀的这个午觉,也睡得不甚安稳。

今日会请太医来诊断她是否有孕。她以为人上午就会到。可用过早饭,嬷嬷们再去请示楚王,他却说,下午再请。

是要再多给她半日自在吗?

从她出府去雁巷那天起,楚王又一次都没来过云起堂。她在等待审判的时刻,他或许也在等。他是手握判令铡刀的人,她是只能引颈就戮的人。她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在这钝刀割肉一般的等待里,有时,她竟会感到一丝快意。

她多活的每一个时辰、每一刻,都是命运给她的格外恩赐。

太医到了。

听声音,不是上次那位周御医。

严嬷嬷称他是“曹院判”。那个上次她诊过平安脉后,楚王问的,“为什么不请曹院判”。

而楚王似乎没有来。

坐在只能看见人影的帘帐里,青雀找不到楚王的身影。她只能伸出手腕,好像伸出了待宰的颈项。

“恭喜、恭喜!”曹院判很快站起身,侧对着帘帐笑,“这位夫人,确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帐外众人的神色,青雀当然看不清。她其实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脸。

她只听见有人笑了几声,似在高兴,又很快压下。

严嬷嬷细问太医:“不知我们夫人的身孕,究竟在是什么日子有的?——问仔细些,我们也好去给殿下回话。”

“这……”曹院判笑道,“早几日、晚几日,都是这个脉象,下官也不能说准到底是哪一日。”

“是我们为难供奉了。”李嬷嬷忙笑道,“还不知我们夫人怀相如何呢,还请供奉详细说明,以备我们服侍夫人安养。”

曹院判忙应了这话,便说出许多脉形、脉势来,大体无非是“夫人身体极好,怀相也好”等语。

相似的话,青雀上一世,已经听过一次。那时来给她诊脉的,也是太医院的一名供奉,似乎姓冯。她也是坐在帘后。诊出喜脉,她听见宋檀格外欢喜地向太医问东问西,问她腹中的孩子是否强健,能不能平安生下,几月会落地,甚至急着问是男是女。

等太医走了,霍玥来看她,又是亲热地握住她的手,说她立了大功,这就封她做姨娘,给她搬屋子养胎,让她自己一定安心保养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来和她说。心里若有不痛快,也一定得去告诉她,孕妇憋闷久了,不但于自己有害,更对孩子不好。

好像那一夜,楚王来的那夜,霍玥根本不曾想过,更没有和宋檀商议过,要把她送出去。

那次她有孕,康国公府几乎人人欣喜。一夜之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