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他强撑着,硬着头皮讲道。
“按照大奉朝律法,刑不上大夫,我没有定罪,此时应该是不能被上刑的吧?”
枢密使笑盈盈放下手中的东西,表情幽暗。
“是啊,但是你若亲口承认自己别有居心,那就不一样了。”
他故意趁着大半夜,一个人没有通知,拉着童启出来审讯,不就是想营造这样一种吓人的气场,逼迫对方就范的吗?毕竟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罢了,还是个文人,前程远大,何必要咬死了牙,坚持己见呢?
一旁的许明奕头皮发麻,见状,悄然退了出去,忙往外通风报信。
齐大人瞥了一眼,没有在意。
反正今日夜还很长。
他绕着童启慢悠悠转了一圈,好奇的俯下身,将他的脸颊微微抬起,审视着。
似乎在估量就这么个小个子竟然能够射伤西夏王子?实在是神奇无比。
“嗯,倒的确有点年轻气盛的样子,可惜,过于愚蠢,难免遮挡了狭窄的视野。”
他拨开童启的脸颊肉,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一脸的不屑。
“以文人之姿射杀西夏王子,很骄傲吧?三年前,柏大将军还在环县驻扎的时候,光是每年阻挡西夏人的进攻,便挡下过上百次,救下不知多少黎明百姓、马匹粮草,被当地人称赞为绝世英雄。可不过才三年而已,还有谁,记得他的存在?是,你是痛快了,现在外面的人可都叫你大英雄呢,可你知道,朝廷这次要因为你,造成多大的损失吗?听闻你是个有名的词人,写的一手好文章,那不知你俗物如何,可能分得清基本的好赖?”
他嘲讽的将旁边的和书一把扔给童启,令他查看着。
“这是朝廷内十年的军需报表,你想战?好,那我便让你看看战的后果是什么。柏将军驻守环县二十年,每年的嚼用粮草,高达1500多万贯,这还不包括他们的武器、盔甲、马匹、战损、抚恤金,若是哪一年修筑了城池堡垒,冬夏多发了两件衣服,这个数字,便还要再往上翻个两番……”
而这还只是一条战线罢了。
东北部的契丹族、南部的交趾、新晋崛起的女真,再加上守着沿海地区的蛮子军……
怪不得朝廷中人人不想打仗,这不战,每年的军费花销便已经足够惊人了,若是开打,那损失的钱又要从哪里来?
增税吗?百姓不叛乱才怪!
原本内阁与西夏皇室商量好的“岁贡”一年是10万两银,20万匹绢,可如今童启射了一箭,这个数字便要再往上增一倍之多。这还是西夏王室愿意既往不咎的情况,若对方执意要打,八成还会是柏大将军率军出击,就算按照平日驻军的四倍花销来算,那金额就已经高达6500万两白银,可即便赢了,又能如何呢?最多也不过是出一口气,抢过来一个州大小的地盘,占据的,却是一整年税收的百分之七十!
但凡一个会算账的,都能得出两者之间的优劣。
因此朝廷对吴县令的要求一直是,只要能稳住西夏人不犯边即可,至于杀没杀几个百姓,抢没抢几个妇女,比起这天价的军需来说,那都是小事。
“所以,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热血,呵,可这份热血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谁来承担,你能来承担吗?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蠢材!就这,还教书育人呢?只是看到你,我就能知道你这书院教出来的学生,是个什么模样了,不过都是写口中念着之乎者也的庸人罢了!”
童启微微皱起了一点眉头,无语的笑出声来。
账不是这么算的,对方明显是在偷换概念。
他低头快速估量着,很快便得出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