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教甚是邪门,据说里头有发放什么弥香散服用,一旦食用之后,便会心智尽失,嗜杀成性,且不知疼痛,跟打鸡血似的兴奋,见人就杀,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骇然,胡宴道:“这般厉害之物,若用到百姓身上,着实可怕。”
何县令道:“可不是吗,我日日都盼着朝廷派兵下来镇压,若那邪教传到通州,咱们通州也得遭殃,实在是夜不能寐啊。”
当即又跟他们说起衙门的大牢里关押着两名服用过弥香散的信众,可去瞧瞧情形。
于是当天下午徐昭他们亲自去了一趟衙门,地牢里的两个男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浑身是伤,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压根就没有焦距,毫无神智可言。
胡宴觉得看起来非常虚弱,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何县令却告诉他服用弥香散的人跟恶鬼一样,只能把他打死为止,要不然会没完没了攻击。
目前这两人是用过药的,衙门在找大夫配置解药,用他们来试药,解闵州之难。
徐昭让胡宴试一试他们的攻击性,于是差役放出其中一人,故意将其激怒。
那人果真跟恶犬一般见人就咬,两眼血红,明明看起来没甚精神,却力气大得惊人,疯狂进攻胡宴。
胡宴数次把他击退,甚至打得头破血流,他却浑然不知,心智已经完全失常,听不进去人话,就跟畜生一样只剩下本能弑杀攻击。
如果不是要留他一条性命做试药,胡宴早就打爆他的头,最后受不了一脚把他踹进牢里,把门关锁。
那人却不依,用血红的眼瞪着他,疯狂撞木栅,撞得砰砰作响。
李士永看得惊心,问:“他不知道疼吗?”
何县令无奈道:“这就是弥香散的厉害之处,把活人变成畜生,指使他们滥杀无辜,但凡服用弥香散的百姓只有死路一条。”
李士永暗叫不好,看向徐昭道:“徐都尉,倘若我们这帮兄弟遇到那些信众,两千兵只怕是不够用的。”
沈乾敏接茬儿道:“何止是两千兵,只怕两万兵都不够用。”
李士永闭嘴。
所有人都看着还在拼命撞木栅的男人,不由得毛骨悚然。纵使百姓没有官兵的攻击力强,但谁也吃不消被他们这般折腾。
沈乾敏意识到这场平乱很不好打,看向徐昭道:“此事需得从长计议,断不可冒进。”
徐昭点头,“沈兵曹所言甚是。”
几人离开大牢,又问起衙门里配药进展,何县令道:“目前没有好的法子控制,只能给他们服用镇定的汤药,但也管不了多久,且服用的时日长了,对身体有极大的损伤。”
沈乾敏道:“命都快没了,哪还管得了这些。”
面对这棘手的情况,他们也是无奈,怕牢里的情形动摇军心,徐昭再三叮嘱胡宴他们勿要把情况泄露出去,否则格杀勿论。
几人知晓其中的厉害,也都守口如瓶。
之后胡宴和李士永他们被派出去当探子,先探最近的九岗郡。
几人装扮成商客走访乡县,因着连连生乱,地方上全然没有惠州那边的稻田生机,遍地都是荒芜,因为大家都去造反了,种地刨不出食吃,造反才有。
九岗郡这边经历过暴民抢掠,屋舍垮塌,只有少许老弱还守着故土不愿离去。
乡里的人们造反的造反,逃难的逃难,死的死,散的散,满目疮痍。不管什么时代,但凡遇到战乱,受罪的皆是底层百姓。
胡宴等人走访了好几个乡,甚至连县城里都被洗劫一空,衙门则更别提了,官绅都被杀光,无人维持秩序。
王学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啐道:“这些人简直疯狂,连鸡窝都给捣了,待九娘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