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淹,走水路反倒快些……”段小洲说到一半,终于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喃喃道,“走水路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若想远离天下第一庄的耳目,便要离水远一些。
所有连通江湖河海的幽静水面之下都藏着狄墨的影子,那影子就像水中摇曳的水草、怪物的触须,会趁人不备时将人拉入水中,于悄无声息间夺人魂魄。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难看,看得段小洲的心也不由得打起鼓来。
“秦姑娘是聪明人。若这事当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绝不会以身犯险的。”
“就是哪里都没有不对劲,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低调缜密、不露声色、自隐秘中透出杀机,而从前他便是这其中一环。
李樵继续沉默着,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要攥出血来。
段小洲实在无法继续忍受这沉默中不同寻常的压力,转身便要往自己拴马的树下赶去。
“我这便去追,赶下一趟船,不知道天黑前还来不来得及……”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那少年已经一个纵身越过他,先他一步飞身上马,不顾他大喊大叫,狠狠一夹马肚。
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随后冲破夕阳下散乱的人影,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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