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而这种情绪,以往只有在他被逼入绝路、杀红了眼之时才会出现。
他不能忍受这一切,简直比跪在那处的人是自己还要令他不能忍受。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死死攥紧,血丝如疯长的野草般在他眼底蔓延开来,即将变为一片血海。
那是杀意,难以控制的、汹涌而出的杀意。
此时此刻,他遗忘了那些深深刻在骨血中的生存法则,无论那枯树下坐着的人是谁,他都只想抽出刀取她性命。
朱覆雪纤长的手指如鹰爪般缓缓张开,而那少年的手则已握紧刀柄。
他能看到那玉箫正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而胜败已成定局。
杀机一触即发。
突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的芦苇荡中响起。
“秦掌柜。”
那声音带着几分冷傲和不耐烦,更多的是催促的意味。
杀意被打断,湖畔的几人不约而同望向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闯入者。
秦九叶也闻声转过头去,望见姜辛儿那熟悉的身影时,眼睛里几乎要泛起泪花来。
“姜姑娘!”
瘦小女子的声音颤抖嘶哑、很是难听,姜辛儿面色一僵,瞬间便有些后悔方才听到动静后主动跳出来了。
彼时她正按照计划正在附近湖岸探查。那些江湖客们在湖面上打得不可开交,倒是给她行了方便。然而没过多久,她便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能一眼发现秦九叶,不过是因为在一众江湖高手中,一个普通人毫无章法的脚步身法实在是太过刺眼了。
少爷说过,秦九叶在为邱陵做事,让她若是遇见便多加留意。她虽不像山庄中其他人那样经常在外跑动,对麻烦事还是有些本能的感应的,是以虽瞧见了对方,但并不太想掺和这摊浑水。可不知为何,她想起白日里荷花集市中的一瞥,又觉察到那少年并未跟在那女子身旁,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跟来看看,果然便一脚踏进这烂摊子。
现下想来,她竟有些怀疑这一切根本就是对方有意算计的。
这位秦掌柜将自己当做引人弋射的野鸭子,故意拖着脚步在那湖边的浅滩附近绕了一大圈、弄出些动静,为的便是引人前来。至于引来的是谁都不管,只要能解眼下困局就好。
姜辛儿将目光投向那正在擦鼻涕的女子,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少年,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个自身难保的主子竟愿意护在自家一条没用的柴狗前面。
“姜姑娘?”
秦九叶犹疑不定的声音响起,姜辛儿从短暂沉思中抽脱出来,半晌才勉强认下了这声称呼,提着那把长刀径直走向秦九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朱覆雪一眼。
“我家少爷寻你去问话,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秦九叶眼巴巴地看看姜辛儿,又将目光转向朱覆雪,生怕对方是没看明白眼下这形势,正要继续用眼神传达些什么,下一刻便被对方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莫非掉了银子?”
秦九叶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一直沉默观察中的朱覆雪终于悠悠开口道。
“没瞧见我们正在谈事吗?你这般横插一脚,只怕不大合适吧?”
姜辛儿这才抬头望向那枯柳树下的女子,仿佛直到此刻才留意到她一般。
“我与她有约在前,你又是哪位?瞧着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连先来后到的道理也不知吗?”
朱覆雪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江湖之中,只有两种人常以这种口气说话。一种是强者,一种则是蠢人。而蠢人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