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只感觉整件事情透着股离谱。
方才她还说幕后主使就是得益最大的平江王,内涵新帝和新册封的太子,结果后脚她的部下就在她面前揭示真相,幕后主使原是她自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搅浑扬州的水,设计前太子弑父杀君,诸王混战,死伤无数,最后登位的雍王变成得位不正,徐茂不臣,理由应当,她才是此事的最大受益人!
徐茂惊悚万分,事情怎么莫名其妙变成这样?
邓婵看见徐茂脸色瞬变,紧忙道:“元帅放心,如若元帅想要揭穿新帝,轻而易举,那诏令上只有国玺,未经中书门下,并且内容多有错讹,只要对比字迹,雍王和平江王矫诏的事情即可坐实。”
猝不及防选择在这个时候袒露实情,这是邓婵未曾料到的。
她早有坦白想法,只是没有合适时机,不知扬州情况如何,不敢贸然相告。
如今计策顺利施展,一切皆在掌握中,而徐茂又出人意料,快速向朝廷亮明爪牙,需要找到新帝谋杀先帝、太子,得位不正的依据。
新帝矫诏得位,恰好能够作为她们的攻击点,占据名义道德高位,不臣朝廷是有缘由且正当的。
此时,正是说明真相的最佳时机。
因不知徐茂态度,邓婵将女儿隐去,忐忑不安地看向徐茂,万一徐茂自有安排,她们的举动反而授人以柄,任何罪责,她愿一力承当。
邓婵的担忧是对的,徐茂被这消息震得恍恍惚惚,决心让邓婵安安心心待在幕后,文史资料,记录档案,降低搞事几率。
“行了,这事我已知晓,你莫要轻举妄动,雍王、平江王矫诏的事情,往后一个字也别提起。”徐茂用指腹揉揉眉心,叮嘱道。
邓婵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不追究,顿时松一口气,应声道是,目光变得柔和。
这个她知道,避嫌。
徐茂已经在那个官员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他将事情转述,亦不自觉散播种子,听到的人自然多少会起疑心。
调查假诏令,质疑新帝、太子的事情由别人来做,她们摘得干干净净,任谁都想不到,这伪造诏令是从忠义军这边流出去的。
就算最后查到她们身上,徐茂全程未动手,真正做这事的是她和邓绿华,一个后宫妃嫔,一个荣宠公主,说她们矫诏设计平江王,引发扬州动乱,谁信?说破天,这事也怪不到正击杀北狄的忠义军身上!
邓婵离开,徐茂郁闷地倒茶。
*
沈起元的信使两手空空归去,皇帝的传旨官员被杀得仅剩一人,官员连滚带爬地离开幽州,来的时候有多生气,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在城外慌慌张张地骑上马,挥舞鞭子,狠在马身,生怕徐茂后悔,追上来杀他灭口。
等他们回去,又是一场风暴。
沈起元闻知徐茂接信,徐茂什么动作都没有,既没让信使捎口信,又没给他回信答复表明态度,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沈起元不由惊愕。
思索半天,意识到徐茂漠视就是她的表态,沈起元倏地愠怒,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扫地,被徐茂下了面子,拍案气道:“出去耍弄几日,翅膀就硬了,连你父亲的话都敢不听,我怎会有如此不孝女!”
曹集在旁边安慰沈起元,让他消气,“或许是当初结过误会,大娘子心里仍有疙瘩,往后见面,将误会说清楚就好。”
哐啷一声,沈起元掀翻桌子,烦躁不安地踱步,皱眉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待在幽州不回来,难道要我亲自去找她?”
曹集思索道:“大娘子未杀信使,说明大娘子还是在意将军的,请将军稍安勿躁,耐心再写一封信,解释缘由,说明当时的紧急情况,大娘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