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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心怀怨言,想要跟宋延芳商讨,能否退步,取消报名费用,可惜得到宋延芳坚定的否决,士子不死心,怨怪道:“前些时日还不要银钱呢,怎么突然便要交钱?”

言下之意,给他减免报名费以补偿。

然而宋延芳淡淡抬起一双死鱼眼,冷漠回绝:“郎君应当早些来的,今日却是不巧,正好遇上这场革新,以后都要交钱。”

士子磨破嘴皮,宋延芳也不让步,两相僵持下不去台,显得自己坐实穷书生之名,为黄白俗物争执不休,有失格调。

这群落魄书生不由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重重甩下袖子,碍于徐茂强大威势,倒不敢放狠话,只对着宋延芳指桑骂槐,吊白眼,阴阳怪气道:“今日算是领教礼贤下士新法,流程堪比科举应试,如此看重,便不知哪位贤才能够夺魁高中了,适时必定前来贺喜。”

宋延芳面不改色,充耳不闻。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人无法理解元帅良苦用心,即便进来做了元帅谋臣,未来结局也只会是不欢而散,分道扬镳。

他忽然明白元帅为何如此设计了。

筛选。

不选最贤能,最有才华,唯取最合适、具有共同志向的有识之士。

宋延芳恍然大悟,意识到这场考试何其重要,自己又是何其幸运,仅仅面见徐茂,经过最简单直接的考核就可以留下来。

转念一想,宋延芳察觉不对,忽然发现原来他已通过考验。

徐元帅真正认可他的人品和才能,确定他的志向,将他视作心腹,看重他,所以才没有让他参加考试,否则他也难逃那些试卷魔掌。

宋延芳莫名窃喜,满怀激情地抱柴火去。

徐茂设置的选贤考试完交钱了,在丰城掀起轩然大波,除去议论她急功近利、吃相难看的声音,还有部分人的注意力在试题上。

那么多人铩羽而归,询问参加考试的士子相关细节时,他们全部三缄其口,好不容易打听到一点,那人又语焉不详,说得乱七八糟,什么图形啊断案的,上句不接下句。

这不禁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心和胜负欲,他们想看看具体怎样的题目,竟为难到这么多读书士子。

富家子弟下学后闲来无事,聚集在一起嘻嘻哈哈打闹,说起徐茂选贤风波,其中促狭爱捉弄人的吴伯山玩笑道:“不如咱们打个赌,看谁能够通过,怎么样,有没有愿意赌的?”

“赌就赌,不过我不押自己,我押咱们家二郎,二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具有进京赶赴会试之资,小小一个忠义军元帅,哪里难得倒他!”

其余人纷纷跟投,起哄道:“我也押冯二郎能过。”

冯二郎矜持地喝茶,风轻云淡,好似喧喧扰扰跟他无关,飘飘然欲仙乘风归去,格外出尘。

无语,最烦这么能装的人。

吴伯山看不惯冯二这副做派,翻个白眼假装眼睛疼,紧忙伸手按住筹码,空出另一只手挥舞道:“去去去,押别人算什么好汉,左右不过半吊钱而已,这点钱都不舍得出?万一咱们中间哪个走运便过了呢!”

“谁都不能不去,不去的是孬种。”吴伯山转头,抓住悄然挪走半步的堂弟吴洪英,龇牙警告道:“你不准跑,跟我一起去,父亲、母亲允你同我读书的首要条件便是听我的话,小心回去我告你一状,到时候别说书读不成,你娘也别好生过活!”

吴洪英身量瘦小,皮肤黑黄,干巴巴,身上衣服洗得发白,同吴伯山放在一处,简直不像同门出身。

大伙儿都知道吴洪英身份,外室生养的,其母并不得主君过分宠爱,若非吴伯山的母亲苏娘子劝说,吴洪英母亲连吴家的门也踏不过去,这对母子身份低微,可不是要看吴伯山脸色小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