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旅伴并不是当时的女友,而是另一个会骑机车的年轻女孩,个子同样高挑,面容却是更阴郁锋利的漂亮。
当年距离《海王》这部电影上映还有两年,柏溪雪这种同时和好几个女孩打得火热的行径,尚未有明确的网络热词可以定义。但言真必须承认自己那个时候看得挺开心。
谁不爱在上班时吃吃自己老板女儿的八卦?更何况围绕柏溪雪身边的女孩子总是各有各的养眼,她不但自己欣赏,偶尔还转述给沈浮听。
后来柏溪雪和那个机车女孩去日本一玩就是半个月,期间近乎失联。正牌女友给她发消息石沉大海,还失魂落魄地找过言真。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自己联系方式的。言真不知如何回复,只好委婉地说自己最近没去柏家,柏溪雪大概是出国去了。
隔着屏幕,她看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表情,只记得对方道了谢,便没再打扰她。
现在想想,那女孩大概也早就知道了柏溪雪的秉性,毕竟大小姐当年的任性,桩桩件件也算出名。
可惜感情这种东西,知道归知道,但总有很多人会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前仆后继地动了心。
彼时言真还没想到后来平安夜她会与柏溪雪谈论忠贞与爱情,她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履行鸿雁传书的使命。
于是她先给柏溪雪发消息,替正牌女友传了信,又和柏溪雪告假,说自己这段时间也要去日本旅行。
消息发出去同样没有回音。直到第二天起床,言真才看见,昨夜凌晨四点,柏溪雪给她回复了一段语音。
语音条里混杂着酒吧的音乐与笑声,迷乱的强节奏,反倒衬得她的声音非常遥远。
柏溪雪却并没有回复关于女朋友的消息,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光是听见就能想到说话的人必然在手机那端懒散地眯起眼睛:“日本?可以啊,你准备去多久?和谁去?”
上位者一贯高高在上的问询口吻,熟悉的不尊重人。但言真看在工资份上,选择当一名合格的忍人。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心里面带微笑地决定——为了捍卫愉快的工作心情,之后都要把柏溪雪的语音转文字。
因此,在言真自己说完和“朋友”去玩一周,又礼貌性寒暄问哪里值得逛之后,她也没听出柏溪雪玩味又微妙的语气:
——京都的安井金比罗宫挺有意思的。
冷冰冰的转文字没有情绪,后来言真自己查攻略才知道,这神社原来是著名的情侣分手地。
真是恶劣。她沉默地把计划从备忘录里删掉了,心道柏溪雪怎么自己后院起火,还要迁怒于她啊!
小肚鸡肠!
如今她们都默契地对过去的事情避而不谈,小肚鸡肠的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
私人飞机的座椅很是宽敞,柏溪雪蜷在毯子里,一头长发乱乱地围着脸颊,毛绒绒地随着呼吸均匀起伏,言真一瞬间竟然觉得她像什么小动物。
看着看着,她便也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了起来。
等到醒来,她们已经在东京羽田机场落地。惯例是先去放行李,丽思卡尔顿离机场不远,办完入住,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落地窗外一片夜色中闪烁的楼宇。
橙红色的东京塔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童年动画片的赛璐璐原画成真,1:1复刻在眼前。
饶是言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刻依旧为这种独享的景色而小小震撼,发自肺腑地低声说:“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而柏溪雪只是笑眯眯冲她眨眼睛:“我就喜欢看你这幅看我不顺眼却又没办法的样子。”
舟车劳顿实在太累了。柏溪雪踢掉鞋子,猫一样将自己在沙发上展开。
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