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家一块儿挤到了某个舍友床上,盖着一张毯子,叽叽咕咕地拉片。
她们总是一起工作到很晚,一盏孤灯亮在桌面,夜色中晕出昏黄的光线,如一团绒绒的蛋黄。她被这个小天地的氛围笼罩其中,偶尔听见耳机的另一端,她们轻轻地笑,轻轻地朗读。
像躲进薄薄的蛋壳里。闭上眼睛,就无需理会窗外一片风雨飘摇。
她心意渐渐明晰,其实输又有什么可怕呢?
所谓万劫不复,听着可怕,其实也不过赔进烂命一条。
但赢了,却会是一番新天地。
言真静静等待,却没想到带来决定性的证据的,竟是楚露-
那是长文发布的第六天,B市难得下了大雨。哗啦啦的雨声,让言真在睡梦中辗转,一瞬间好似回到千里之外那个雨水充沛的小城。
清明时节,绿意最深浓,之后落过几场雨,夏天就该到了。言真闭着眼睛,放任自己陷在被褥中,感觉已许久没有睡得这样放松的时刻。
直到门铃声突然响起,险些把言真吓得跳下床。
她有一瞬间以为地址又泄露了,咬牙提起菜刀,往猫眼外一看,竟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楚露平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她:“我身后没有人。”
她其实已经提前给言真发消息知会过。只是言真已经风声鹤唳一整周,不能不提心吊胆。
言真打开门迎楚露进来。
她今天穿得朴素,没再穿香奈儿的小套装,也没有做头发,素面朝天在沙发上坐下,像一个最普通的漂亮女孩。
只是神色却有点苍白,楚露对着言真笑了一下:“看见我,是不是有点意外?”
言真看着她:“谁告诉你我地址的?”
“卢镝菲。我打你的电话不通。”
意料之中的答案。言真想起,在威尼斯人时,就是卢镝菲带楚露来的,两人私下有交集,也是正常。
但卢镝菲似乎没有把她的新号码给楚露,因此楚露只在微信上简单地问过她有没有空。言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其实你直接发微信说就好了,没必要多跑这一趟。”
楚露却说:“我觉得面谈比较好。”
“你见过柏行渊了吗?”她没头没脑地问言真。
言真端着茶水,站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楚露却自言自语:“算了,事情都闹这么大了,你肯定见过他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酒局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滚出去?”
她问,直勾勾地盯着言真看。言真愣了一下,意识到楚露是在说自己当初带言妍去酒局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被当事人再问一遍。一周之前,柏行渊曾拿着这件事,用满怀怜悯的表情刺激她,问她难道就不恨楚露骗了她吗?
那时言真说,她捍卫自己身体和尊严,是人的基本权利。
但如今,她没有把这句话对楚露说,只是神色平淡地说:“我只是不想混淆视听。”
她承认自己是个庸人。面对柏行渊尚能慷慨陈词,一旦对上楚露本人,却不能不恨。
她把问题抛回去:“倒是你,明知如此,怎么还有胆子上门?”
楚露被她问得愣了一下,半晌才回她,话却答非所问:“言真,你这辈子活得太坚定了。”
“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很难活成你这样。”
言真没有接话,她不是来当访谈节目女主持的。楚露扫过她神情,就知道她明显不愿搭腔,便从善如流地低下头,从手袋里掏出了一部旧手机给她。
“我录下了柏家父子讨论如何处理言妍的过程。柏家不知道我有这份证据。”
“我本想把它烂在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