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会比她们这些自幼浸淫在财富中的天之骄子,更懂得出身和特权的好处了。
更何况,言真自认自己的感情,连真爱都算不上。
充其量是恨海滔天中一粒硌人血肉的沙子罢了。
还是重新做回没有心的金丝雀吧。比起用爱去救赎全世界,她更想目睹柏家这座大宴宾客的高楼,被人一夕夷为平地。
让柏家也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吧。
黑暗里,言真闭上眼睛,浑身的血都渐渐冷下,她思索着,慢慢沉入睡意中。
昏暗的房间里,柏溪雪却忽然动了动。
她打了个激灵——好险。装睡差点把自己真整睡着了。
还好醒过来了。她心想,不然自己连妆都没卸,第二天醒来估计脸都别想要了。
虽然自己最近干的事情都挺不要脸的。
柏溪雪自嘲地笑了笑,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对面。
言真的脸埋在被子里,看起来睡得很熟。
柏溪雪轻轻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因为怕吵醒言真,她没敢开灯。黑灯瞎火的浴室,一生讲究的大小姐,有生之年第一次在洗手台前卸妆卸得像做贼。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混得这么惨了。
一捧清水泼到脸上,柏溪雪默默地揉脸。刚才装睡,就是因为她知道,但凡她醒着,言真绝对会气不打一处来,让她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于是她装睡、装死、装傻充愣,这就是她最近在做的事情,听起来很不要脸,不是吗?
但是不要脸会损失什么?什么也不会损失。
只要装装可怜,其实言真就会心软,而她其实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享受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其实是很划算的交易。
柏溪雪拿起毛巾,轻轻印干脸上水珠。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她转身走出浴室,看见言真依旧在熟睡。
在梦里她也微微蹙眉,柏溪雪伸手,轻轻将她眉头抚平。
今晚的言真,看起来真的很伤心。柏溪雪想,言妍的事儿必然有蹊跷。
她想之后去调查一下。
柏溪雪的指尖从言真眉头一路向下,掠过她紧闭的睫毛,勾勒挺秀的鼻梁,最终,轻轻点在言真的唇上。
她唇上有小小暗红色伤口,是今天晚上接吻留下的痕迹。
柏溪雪想起她们在床上纠缠的时候,言真狠狠咬住她肩膀,从背后,她似乎感受到泪水流下。
她的眼泪好烫。那一刻柏溪雪承认自己被烫伤,她不再挑衅与质问,沉默纵容了言真发泄的恨意。
再划算的交易其实也有把自己赔进去的风险。
柏溪雪抱着膝盖,坐在床角发了会儿愣。
枕头依旧隔在她们两人之间。她想了想,怕言真生气,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没有把它抽走。
但她调整了一下位置。原本是她占去了床的大半位置,言真只在床边缘睡着,柏溪雪都担心她会掉下去。
于是她挪了挪枕头,又小心翼翼地把言真抱到床中间,重新替她盖好被子。
趴在枕头上,柏溪雪静静看了言真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越过去,偷偷啄了一下她的脸。
蜻蜓点水般的吻。
但柏溪雪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小小的欢喜,让她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她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睡去。
言真第二天一觉醒来看见的便是这幅情况。
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竟占去床的大半,柏溪雪抱着枕头,缩成小小一团,睡在床沿。
言真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光裸的肩头和修长的小腿。
不然显得自己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