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的的强调,一声重过一声,苏从斌觉得自己先前是真的就差把一颗心剥出来让家人看看是否真心了:“其他不提,苏瑜是大少爷,苏琮被唤做二少爷。光这一点,你扪心问问我当年抗议过吗?可最终是你发着誓,说想要替孩子谋划一份体面。毕竟大少爷啊,外人一听就觉得苏瑜是侯府大少爷,光婚事或许就更盛一层楼。”
“因这件事,苏从武都写信骂我窝囊废,而后他们这一房分出去单过,也单独序齿了!”
尾音也夹着火焰,似能燃烧掉整个人的皮肉,直扣灵魂。苏从文瞬间想起历来凶狠的二哥,想起多年前的旧事,面色变了变,甚至眼里都溢出了些恐惧。
苏陆氏撞见自己丈夫眼里的畏惧,心中一慌。
这……这若是不抗议了不哭诉了,那他们岂不是今日凶多吉少?
眼角余光瞄了瞄满地的金银珠宝,苏陆氏眼里闪过不甘。要知道父亲也告诫过,皇商纵然再体面,也不如官。苏家就算骤然失去家主,落魄了些,可到底几代侯爷,底蕴丰厚着。门生故旧姻亲好友,密密麻麻的支撑着苏家这颗大树不会倒下。
本想观察苏从文的神色,苏从斌没想到自己也撞见了弟媳眼里的怨怼,不由得眼眸迸发出一抹决然的冷酷。
“弟妹掌管中馈多年,替换了些勋贵之物,商贾用不得的御品,”苏从斌冷声:“在家里,我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嫡嫡论的前提是同父!自古是从父论血统论尊贵。苏从文按着律法规定,是直系血亲是贵族。作为贵族子弟的夫人,用些御品,也算说得过去。”
苏陆氏闻言当即开口:“既如此……”
“可既知道自己尊贵来自夫家,来自侯门,你们怎么敢想着家丑外扬?怎么还敢有胆子撺掇外人?凌跃傻,可他哥,可他爹哪一个傻了?不论权势富贵,就论人数,凌家直接武力打上门,苏家只有挨揍的份!”苏从斌扫过眉眼间竟还带着傲意的弟妹,话语加重:“我跟琮儿在外谨小慎微,不敢踏错一步,被骂窝囊废被骂缩头乌龟都不敢大声说话。可你们却底气足够,用钱收买贡生,琢磨借力而为?你们就没想过反过来被杀了吗?想过安定伯他们的怒火吗?”
“想过迁怒一词吗?”苏从斌都不管在场的锦衣卫如何了,将自己的怒火是毫不客气的爆发出来:“苏陆氏,我告诉你,从今日起没有皇商陆家,甚至你家全族因此而亡!”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苏陆氏怒不可遏:“你胡说什么?要不是我陆家,你们苏家焉能有富贵体面?”
“安定伯、镇北将军、兵部左侍郎以及扬州盐商总商江春,宫中江贵人之父,哪一个苏家能惹?苏陆氏,你觉得苏瑜凭什么跟他们的子弟相处?凭什么指挥他们的儿子办事?”苏从斌看着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弟妹,似乎还以为苏家丹书铁券无敌的弟妹,怒极反倒是冷静下来,“就像你们这当爹娘的看到孩子被打,被驱逐国子监而心疼,他们难道不会吗?他们不把怒火对准给苏瑜钱的陆家,难道还对准苏家吗?这显得他们也没脑子,连基本兵法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
苏陆氏听得这言简意赅直戳要害的话语,迫不及待扭头看向苏从文,拉长了音调带着些哀求:“相公~”
这娇滴滴的,带着哀怨缠绵的一声呼喊,刺的苏敬仪咯噔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恶寒出来的鸡皮疙瘩。
钟刑撞见苏敬仪一脸会说话的表情,倒是满意点点头。
很有帝王鹰犬的架势!
他们这些人,也最厌恶这种恶心调调。
就在钟刑暗暗感慨时,苏从文瞧着依旧楚楚可怜姿态的发妻,瞧着曾经让自己颇为怜爱的神情,却是毫不犹豫推诿:“又不是我让岳父给苏瑜钱!苏瑜都年纪轻轻考上秀才,前途无限了,是你们得陇望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