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指挥使。”
苏敬仪克制不住的脑袋来来回回转动,总觉得……总觉得自己……自己这一刻……这一刻是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封建社会,人命草芥。
上位者的几句话,就……就轻轻松松的决定了一人,甚至一族的命运。
钟刑倒是敏感的察觉到畏惧。瞧着向来胆大包天敢直接狐假虎威的苏敬仪这一刻颤颤巍巍的,好像从骨子里渗出惶恐,钟刑眉头一挑,带着些不解:“怎么,你觉得你爹很坏,杀亲兄弟很坏?”
苏从斌听得这声问话,看向面色不知何时苍白的苏敬仪,唇畔张张合合半晌,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开口道:“这……这些不处理好,被仇敌发现的话,甚至不把安定伯他们一起卷入其中,那或许就是我们全家都死。眼下只是……只是为父仗着些情谊,利用法不责众这个词,利用改过自新这个词。”
“那……那……那你们……你们……”苏敬仪听得一声声的死,大口大口喘着气,问:“你们……你们会把这些……这些从百姓侵占来的田,还给……还给苦主吗?”
“他们……他们活该,他们犯法,但……但爹你也真不是很清白。古……不是,这……这说治家不严。你……你要不也认了这个罪,然后……然后直接贬官了,我们一起参加县试好不好?”
苏敬仪有些崩溃,但竭力想要把……把事情尽可能的好的方向想想:“那……那咱们起码受过罚了,理直气壮的,也清清白白*些。”
“反正……反正律法应该没有规定荫庇制被贬官了,不能从科举制发家再当官的!”
“否则我怕,我怕那些……那些苦主找上门,害怕你口中的政敌也找上门,害怕十几年过后,你……你万一没了,我……我撑不住啊。”
“这……这……这……我都没经历过啊!”
说到最后,苏敬仪都有些崩溃。
他已经他读过法,知道人性善恶,已经算个成年人了。可……可轻描淡写的杀人……这……这不是……他能入乡随俗的事情啊。
假设日后他因为被“拿捏”把柄,被要求一起法不责众,被要求杀人灭口怎么办?
这……这种假设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啊。毕竟这是科举+朝堂的文章,是要写道苏琮做阁老的!
苏从斌看着眉眼间带着天真,带着对未来美好希冀的儿子,沉默的抬手搀扶住身形颤栗的苏敬仪,轻轻的抬手拍拍人后背,带着些安抚:“我考虑考虑贬官的事情,但这些事情非一日能够确定的。你眼下要稳住,因为对我而言,琢磨法不责众拉其他武勋下水,是为父能够想到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否则就会把这些隐患留给你了。这才是真正你无法招架的罪孽!咱们作为五代世袭的侯爵,爵田已经是国公的规定的千亩了,甚至太、祖有令都不会爵位传承结束后,这些爵田就可以成永业田,顾名思义就是永永远远抄家都不会抄的田地,会保证我们这些开国勋贵,他的兄弟们能够子孙富贵,做个富家翁都没有问题!”
“可若是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无视太、祖的恩令,这爵田也会回收回去!”
声声铿锵有力,带着对未来的担忧,苏敬仪咬着牙表示自己能理解:“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我还是懂的!但……但……也照顾一下苦主,我……我完全法律上道德上都能接受了。”
钟刑听得这话,没忍住感慨一声:“有原则,但还真不多啊!”
苏敬仪红着脸,干巴巴的开口:“回……回大人的话,律法……律法上丹书铁券有,且……且情感上这些仆从……也不是苏从斌一个人养出来的胃口。所以……所以贬官就可以了。”
钟刑瞧着一张黝黑的脸都晕出几分红色了,刚想说几句这种事情抄家的时候他们也挺常见的。苏从斌还是属于律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