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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感攀上脊背,仿佛无形的庞然大物垂首天际,于此处俯瞰。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节节攀升,在黑暗中发酵。

镜流眉间覆上寒霜,眼睑低垂,右手背在身后,冷冽如月的寒芒一闪,昙华剑凝结,剑锋直冲天云。

她握紧剑柄,充满攻击性的目光不再收敛,大踏步向前。

离对方还有十米时,女人突然抬起了头。

是一个年轻的狐人女性,有一双平平无奇的、毫无威胁性的眼睛,她环视四周,神情有几分茫然。

镜流的步子并未放缓,周身缭绕着浸过杀伐的威势,如同冷峭的霜凌。

“唉?”

女人呢喃出声,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哪,捂住了额头。

镜流来到女人面前。

“这位夫人,你还好吗?”

她的嗓音过于清冷,不近人情,此刻听上去令人肺腑发寒。

狐人女性甩了甩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抱歉,我有点不太好……我应该在客栈的。”

“什么客栈?”镜流追问。

没能察觉出对方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苍白的双手上,白纱掩盖了神情,女人无法通过视觉获取有效的信息。

她后退一步,在宛如浆糊般的脑袋里扒拉出几个字,不自信地复述:

“同兴,客栈?”

镜流的声线降至冰点。

“夫人,同兴客栈在星槎海,不在丹鼎司。”

“啊……”

女人揉着太阳穴,一脸受病痛折磨的虚弱:“你说的对,真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记不清了?”

“是。”

女人喃喃自语,“我记得,我的丈夫带着孩子出门,我突然很困,便留在客栈休息……”

“或许是梦游。”

镜流语气笃定,透过轻纱,视线钉在女人憔悴的脸上:“夫人,你可以直行,走出这条小巷,就能看到返回客栈的星槎渡口。”

她甚至贴心地侧过身,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指去。

女人显然对这位不吝啬帮助的路人十分感激,她踮脚张望,确认方向后,恭敬地对镜流道谢。

二人擦肩而过。

轻纱在轻盈的空气中浮动,每一丝不规则的弧度被无限拉长,斗笠的前沿缓慢下压,昙华剑移到身侧,冷冽的青光在昏暗中闪过一缕浮光。

在距离拉开到一米后,镜流倏然暴起,左脚点地,长剑弧光如同飞星,斩向身后的女人。

叮。

剑刃撞击看不见的屏障,倒掀的无形之手抵住月华般飞扬的流光,遏制冲势,刺耳的音浪在巷中爆发。

狂风吹飞了镜流的斗笠,她仿佛击中了一个压缩到极致的高压泵,无与伦比的气劲向外狂涌。

她单手执剑,劈砍的弧光编织称网,在手腕的带动下将面前的冲击碾成碎片,霜气凝结后,她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真面目。

它依旧使用着狐人女性的面目,唯一不同的是,它有一双瘆人的深蓝色眼睛,这令女人平和的面相变得阴毒、邪恶。

它瞳中跳动着深蓝色的灵火,如水体中翻腾的扭曲细蛇,讥诮地打量着镜流。

“毁灭?”

镜流抬平长剑,不禁蹙眉。

在仙舟履踏之地,鲜见除丰饶之外的敌人。

而且,这双眼睛……分明是岁阳。

论纳努克麾下的岁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仙舟,她只能想到绝灭大君。

“原来如此。”

她周身缭绕着浓郁的寒气,一线天光折射在剑上,澄明冷酷的剑身没有丝毫瑕疵。

“说出你的目的,我饶你不死。”镜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