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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乃京城吴家的幼子,奉命探望陛下,你一毫无根基的婢女岂敢拦我,信不信本公子……”

“她乃本官的人,你家中无人告知吗?”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时微缓缓朝他行来,狭长的眼眸阴冷地有些吓人。他赫然僵住了,哆嗦着身子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草民参见太……太傅。”宋时微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他在地上跪着,孤身一人踏入永宁殿。

影影绰绰的帘幕,艰难起身的少年,冰冷的手轻贴在她的额前。

烧退下去了。

黏湿的发丝贴在她红润的脸颊上,满是血丝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有些迷离地望着宋时微。

她沙哑着声唤道:“太傅。”

微屈的手指抖了一下,宋时微收回了手,掖了一下从她肩上滑落的被子,轻声道:“看来此次陛下伤得确实重。”

“朕又有什么办法,只得如此拖着。”沙哑的声音下是武祈宁更为通红的眼睛。

“可是陛下这般又能撑多久呢,那些世家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轻柔的声音残忍地撕掉了她这些天毫无意义的坚持,宋时微她这些天一直在隔岸观火。

消瘦的身体抖了抖,水盈盈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眉眼弯弯的宋时微。

她和那些想要往她后宫塞人的世家一样狼子野心,她甚至比那些人还要残忍,还要不知足。她是在等她求她,她是想要将她逼到无人可信的境地,只能依靠她,信任她。将自己的灵魂全全上交到她手上。

无声的泪水从她眼眸滑落,眼底的那颗小痣颤巍巍地抖了许久。她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宋时微的膝前,乖顺地趴在了上面。氤氲着水汽的眼眸与她垂眸的目光对视着。

“太傅。帮朕。”

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陛下怎么知臣和那些人不一样,不想要一个更听话的小皇帝。”

“太傅,选朕。朕比那个虚无缥缈的幼子更有用。朕有眼色,会说话。太傅如今权倾朝野,却仍要被那些底蕴深重的世家牵制,难道你不想尝尝独掌大权的滋味吗?”

“太傅只要留朕一命就好,其余的我都听太傅的。”带着余烧有些滚烫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宋时微冰凉的掌心。

许是烧了一夜有些迷糊,宋时微竟从她水润的眼中看到了依恋。

宋时微顿了顿,将她的眼眸盖住了。湿润的睫毛慌乱刷着她的手掌,一下一下,像是挠进她冷硬的心里。

消瘦的身体,微弓的背脊,她俯下身子,张开臂弯轻轻拢住了她的脑袋。

各地灾情不断,世家交错纵杂,致使政令难行,赈灾物资到百姓手上所剩无几。她们快活不下去了。

她帮得了一地,也只能帮得眼前所见,那暗处呢。赤地千里定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紧靠她一人是撑不住的。她的权仅在京城有用,各地仍是世家的天下,这也是他们如此放心她的原因。

她不姓武,没有天命,做不到天命所归。

她没有其他选择了,再立一个新帝情况只会更糟。眼前这个小皇帝就是最好的选择。

君临天下,民心所向,定能平四海,享太平。

屈辱隐忍是成长的温床,她已经没有耐心也来不及再像养那位孩子一样养她了,她需要快速逼她成长。

或许,自她从这个身体里醒来后,依旧依照原身的所作所为行事,她就已然万劫不复了。

她的下场会比前世来得更为惨烈,没有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皇能够容忍她幼小时受到的这般折辱。

“陛下啊”宋时微挪动了下嘴唇,还是没能将这句有些心软的话脱口而出。

最终,宋时微只是奖赏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