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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不受控制地嗫嚅着,良久后,一张一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太傅……”

宋时微有些诧异地瞧着她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声声唤着她的睡颜。

这是做噩梦了吗?

是梦见她杀了她?

“别怕。”浅淡的眉目下,她伸手想要抚摸她皱起的眉,还没落下,就见武祈宁猛地睁开眼眸,猩红的眼眸溢出一层深厚的水雾,她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那力道似乎想要将其捏碎。

宋时微皱了皱眉,眉梢眼间的温和像是一阵风立即吹散,没留下一点痕迹。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她淡淡瞥了她一眼。

睡得红润的脸颊在看到宋时微的那一刹那立即苍白了下来,武祈宁哆嗦地收回了手,告了几声罪,踉跄下了车。

第99章 武祈宁低垂着头哆嗦地回到自己的轿辇,刚上轿辇,就双腿一软扑通一……

武祈宁低垂着头哆嗦地回到自己的轿辇,刚上轿辇,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猩红的眼眸,趴在地上干呕着。

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白,死死抓着她扭曲的面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强行移位。她伏在地上张大嘴巴干呕着,喉咙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酸涩与苦楚,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好恶心,她怎么能这么恶心。

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太傅,对疑似母皇血脉的宋时微起那种心思,起那种龌龊的心思,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趴在她膝前。

若没有做这个梦,她还能欺骗自己,她只是对宋时微带了几分仰慕,带了几分亲近,就像从前对大皇姐、二皇姐一般,喜欢黏在她们身边。

睡梦中潜意识的渴望立即将自己铺在面上单薄的掩饰撕个粉碎,血淋淋地展现在她和一无所知的宋时微之间。

她喜欢宋时微,她喜欢自己的太傅,自己的阿姊,喜欢那个谋逆犯上将来会死在她剑下的权臣。她……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额角滑落的冷汗,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溢出,在轿辇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模糊了她的视线。

“陛下,您……”听到动静的玄鉴掀起帘幕,担忧地望着蜷缩在轿辇上的那一小团身影。

“出去。”沙哑的声音从武祈宁喉咙里溢出,玄鉴忽而瞥见狭缝里那猩红暴虐的眼眸,立即嘘声退了出去。

她自幼便是武祈宁的暗卫,陪了她快二十年,还从来见过她这副模样。

一幅快要被逼疯的模样。

没关系,只要她和那群世家一同死了,她们这层关系便永远也不会再继续。

她永远都是她的太傅。

宋时微懒洋洋倚在轿辇上,翻着各地传来的情报。宁州世家损失惨重,被屠满门。叛军首领武器高超,御兵有方。崔喧被人暗算,危在旦夕……

这各地竟越发的热闹,想必她们回京便能上演一出好戏。

宋时微这般想着,眼神将飘到了那空落落的位置上,这些天武祈宁不知在做何,竟没有上轿辇缠着她,她追宋安宁的课业又追的紧,令那小崽子不敢随意在她面前逛。

虽说她知晓武祈宁缠着她绝不是为了课业,但有个学生承欢膝下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如今这轿辇是清净了,令她不论是休憩还是处理公务都自在了几分。但是待久了,竟有些不习惯,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那日武祈宁到底梦见了什么,这几天躲她躲得那么勤?

注意力不知不觉从手里的那份奏折移开,宋时微蹙着眉思索着。

是她谋反吗?还是那群世家谋反?除了这两种可能,宋时微想不到第三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