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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微瞧着她那副表情,皱了皱眉,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哭作甚。还一幅被她欺负的表情。

“为何要救她,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您手中的暗卫所剩不多,每一位都是极其宝贵的。救她,弊大于利,捞不到什么好处。”

“太傅这是争权夺利久了,眼里只有利弊了吗。王大人一生为国为民,廉洁奉公,她不应该这么草率地死于暗杀。谁都可以无动于衷,唯独朕不行,哪怕朕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如今被抓到了,朕认。太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们能力强,只听君令,日后太傅亦可以掌控,无需除掉她们。”

武祈宁一把抹去糊在脸上的泪水,素来怯生生的丹凤眼褪去了尘埃,亮了起来。宛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夺目又坚定。她捡起地上的长剑,梗着脖子将剑锋对着自己,将剑柄递给了宋时微。

审视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宋时微重新握住了剑柄,如她所愿地抵在她脖子上。

武祈宁染上泪珠的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湍急的风迎面袭来,火辣辣的红痕出现在武祈宁的脸上,剑面再一次朝她的脸上拍去。

她愤怒地睁开眼,冲宋时微怒吼道:

“宋时微,士可杀不可辱。”

宋时微弯了弯眼角,锐利的剑锋挑起武祈宁的下巴,她伸出冰冷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着她脸上被抽出的红印。

辛辣的抽疼与泛寒的触碰交织在一起,霎时间的冰火两重天刺得武祈宁浑身一激灵。

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低垂凝视的眼睑令武祈宁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陛下,你派人刺杀臣,臣动手抽你,两者算是扯平了。”

这次的事就这么被揭过了?

武祈宁眨了眨眼,又是一滴泪珠砸落,滴在宋时微冰冷的手上。

“这场谋划你几乎没有出现什么披露,做得不错。”

“当街刺杀臣搅乱局势,趁乱劫狱。哪怕劫狱不成,御林军封城搜查时,世家之人短时间内也不敢有所动作。王大人的命也就暂时保住了。”宋时微将剑扔在地上,倚在她的床榻上,咳嗽了几声,慢慢地分析她的所作所为。

“唯一的问题就是你错估了敌方的消息获取程度,这是致命的弱点。以至于如今,全盘皆输。”

殿外惨淡的月光微微透进来,洒在宋时微苍白的脸上。蹙起的眉目,严厉的眼神,她一句句点评着武祈宁的所作所为。

在这一刻,她宛若一个普通的师傅,悉心教诲着她的徒儿。

“太傅。”武祈宁恍惚了下眼神,轻声喃喃着。

宋时微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武祈宁愣了愣,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随后停在原地,警惕望着她。

见宋时微没有什么动静,她又挪了两步,短短几步的距离,她竟花了数分钟,最终,她来到了她身边。

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头,跟她隔了老远。

宋时微再一次端详着她,略显稚嫩的脸庞,紧绷警惕的身体,垂头闷声的自责。

她跟那个孩子不像。

那个孩子是天生的帝皇,心思缜密,谋定后动。

示弱时,她会忍辱负重,伏低做小,断不会为了一没甚用处的臣子暴露自己积蓄的力量。若她做了,那便是有120分的利益。

她所行所为,每一步皆有深意,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哪怕她再恨她,恨那个薄情寡义的帝王。

也从不担心没了她之后的皇朝。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她会收拾掉那些嚣张跋扈的世家,为了史书记载的名垂千史,她会肃清吏治,给那些百姓一个好的未来。

这一点她一直都很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