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道,“平日里看着稳重,现下这一出可是闹得陛下和家中担忧,我看你回去要如何交差!”
李昭吐了吐舌头,笑了两声说道,“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嘛,我原先就想着出来走走,本想着关中离长安不远,随赵辰阳来这一趟,不过一月也就回京了,就没有同你们说,谁知此处灾情竟如此严重,再说我在这里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云恪不理会,说道,“到时回京,你自己去同长辈们说。”他从到此处就未见到赵辰阳,问道,“赵辰阳人呢?”
李昭皱眉担忧道,“他自递了折子后第二日便带人向西边城镇去了,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前两日又碰上大雨,还不知他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闻言,云恪令人拿舆图,让人按其线路去寻,安慰李昭道,“放心,他自小也是随赵伯父上过战场的,带兵打仗比我们有经验,关中这情形与他而言不算什么的。”
李昭摇了摇头道,“天灾难测。”
粮草未到,赵辰阳未归,这凤翔府是离不了人,李昭每日里都会陪着苏溪往岐阳书院中走一趟,苏溪是去给人诊治,李昭则时时算着城中粮食,眼见三日已过,粮草还未到,李昭找了云恪问道,“算着时日粮草便该到了,如今怎么还未见到人影?”
云恪也知城中粮食不足,说道,“叫人去看了,想来今日里便能知晓原由。”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岐州至凤翔城的一段路遇上山石塌陷,截断了送来的粮草,都尉知晓后是手足无措,长吁短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啊,现在城中粮食只够三日所食,这疏通山道没个七八日可是过不来的,这凤翔城中数万百姓,一旦断粮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谁知不过两日,凤翔府便彻底断了粮,府衙里自然还是有果腹之物,可于流民而言,是再无半粒米果腹,只好是啃些树皮、野草,更有甚者饿到食土果腹。
李昭这日在街上遇见一小孩饿到快要晕过去时,终是不忍,从怀中掏出张饼给了他,谁知小孩刚吃两口就被周围的流民盯上,眼里冒着青光拥了上来,去夺那孩子手中的烧饼,小孩趴在地上将饼护在胸前,指着李昭大声喊道,“是这个姐姐给我的,我看见她怀里还有!”
此话一出,那群人瞬间是换了目标,朝李昭而来,一老妇跪在地上伸手抱着李昭的腿说道,“姑娘,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求姑娘赏口吃的。”更有甚者直接上手扒拉李昭想要去抢她怀中的东西。见李昭愣到原地,那群人更如恶鬼似的扑了上来,见李昭身上的干粮掉到地上,一哄而上奔着粮食去,反而将李昭挤倒在了地上,李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群人哄抢地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上面不知被谁踩了几脚的烧饼,愣在了原地。
李昭一身狼狈的回了府衙,云恪见她满身泥水,甚是狼狈,紧张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出门时你不是带了伞的吗?”
李昭摇了摇头,皱着眉说,“一没留神,在外面绊倒了,摔了一身泥,连伞也摔坏了。”
云恪上下打量,见她并无外伤,说道,“快些去换身衣裳,喝碗姜汤暖和一下,淋了一路雨回来,怕不是要得伤寒。”
李昭点头,默默回了房间。换完衣裳用过姜汤,李昭拥着被子把自己蜷成一团,依旧觉得瑟瑟发抖,也不知是今日被雨淋的,还是被今日街上的场景吓到,李昭只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今日抢她食物的人中,李昭认出不少与她都有过交集,之前对着她也是和和气气,现下为了口吃的,竟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还有那个小孩,自己看他可怜给与食物,谁承想竟给自己招惹上祸事。
李昭正在胡思乱想,听到房门砰砰两声,李昭高声斥道,“谁在外面?”听得是云恪的声音,方才放下心来,“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云恪进来就见李昭坐在床上抱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