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似是刚知晓时辰,笑道,“竟不知不觉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而后舒展了下手臂,闭目休息,再睁眼就见柳怀远站在两步之外看着棋局。
李昭打量着柳怀远,扯了扯嘴角,闲话般说道,“我曾听阿悯说过,你于棋理一道上甚有研究,介不介意陪我下一局?”
见李昭落落大方,眼中带着几分神采,不免有些好奇,拱手说道,“殿下相邀,自当奉陪。”
柳怀远本想让李昭先下,却被李昭阻拦道,“下棋自当认真,猜先吧!”
如此一来倒是柳怀远执白先行了。
两人开始时落子速度都是极快的,渐渐柳怀远便觉出几分不对,李昭下棋如清风细雨,乍看之下是风轻云淡,细细想来步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于细节处更是滴水不漏,心中暗暗想着,自己与太子也曾对弈过,观棋路这两人不愧为姐弟,所用路数极为相似,只是想来李明悯更为张扬,其下棋雷厉风行但却是个容易猜的,反观李昭,心思细密,走一步看三步,怕是自己的每一步棋都在她的设想之中。
见柳怀远放慢落子速度,李昭才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从刚刚的一派轻松到如今的小心谨慎,李昭赞叹于他识得棋局布置的敏锐,便知晓这局怕是难缠。
慢月在一旁已是换了六盏茶了,两人还未分出胜负,慢月惊讶看向棋盘,只见棋盘之上黑白纵横交错,两人你来我往。
李昭此时却觉苦恼,棋盘上黑白分明,却是僵持之势,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下到最后还是柳怀远先开口说道,“公主好棋力,这一局怕是臣输了。”
李昭闻言将手中棋子扔回篓中,盯着柳怀远笑道,“柳大人谦虚了,此局便算平局。若是柳大人一开始就严防死守,怕是我撑不到现在。”
柳怀远起身恭敬道,“殿下谬赞!臣之谋论远在殿下之下。”
“不早了,今日耽误柳大人了,咱们散了吧!”
柳怀远走后,李昭盯着棋局半晌未动,还是慢月先开口说道,“殿下,不早了,咱们也回吧。”
李昭伸了伸懒腰,语气中带了几分痛快说道,“真是好久没如此尽兴了。”
慢月说道,“奴婢看不懂,这棋局上分明还能落子,为何柳大人就认输了?”
“困兽之斗罢了,倒是无趣,止于此处是刚刚好。”
李明悯久不在朝中现身,久而久之朝堂之上的人便有了些猜想,聪明的大概知晓是陛下有事指使,有些愚的甚至想到太子病重。
刘府中,有两人不知何时进了刘邈书房,刘邈命下人守住门窗,而后关紧门后谨慎问道,“你二人来我这里未曾被看到吧?”
其中一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的男子身着暗色长袍,说话时一对精明的眼睛闪动,语气奉承道,“您放心,我二人小心得很,来时是绕道后门进来的,未曾惊动任何人。”
刘邈哼道,“如今陛下彻查粮商一事,就连幽州那边都被扯出来了,怕是难以善了了,我看咱们近日还是不要往来,以免被人抓住尾巴。”
此话一出那年轻人有些急了,“大人,当初是您与我们说此事轻易,上面也不会盯着这三瓜两子的,才让我们通融,如今您这是想着断臂求生不成?”
刘邈不动如山,安抚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岂有自保的道理。上面即便查到了幽州,又能查到哪一步?幽州距京十万八千里,那边即使攀扯又能有什么证据,况且天高皇帝远的,实在不行就来个死无对证。”刘邈在脖子上比了比,露出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