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温婼的手,“阿婼,今日的事真的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一时太过激动了,赵辰阳没事…”
还没等李昭说完,温婼就摇了摇头,“我都知道了,在清心殿时陛下都同我说了,你现在只要好好养胎,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
李昭看着温婼担心的神色,忽然鼻子一酸,眼前就一片模糊了,泪顺着两颊流下来,李昭却恍若未闻,呆呆地坐在床上,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温婼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温柔道,“阿昭,不用太过勉强自己的,先睡一觉,剩下的,我们慢慢说。我知道你今天必然是遇上了天大的事,现下心里一定很乱,等你想好如何说了,再说给我好不好?”
温婼等李昭睡下后才出了屋子,柳怀远就等在门外,温婼与他接触不多,略一点头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抬头看向柳怀远,带着几分劝阻道,“殿下现在心里怕是杂乱的很,柳大人定要多些耐心才是。”
柳怀远看着温婼走远后盯着门帘许久才掀帘进了房中,隔着屏风隐约瞧见李昭的身影,他没走近,径直坐在桌前,直到现在他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得知李昭在宫中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宫中同几位大臣商讨粮草运输,内侍前来禀报时,他顾不得礼数,急匆匆就往清心殿跑,中途还因为太急摔倒,等他到清心殿时,就见躺在榻上浑身扎满针的李昭,她静悄悄的躺在那里像一个瓷娃娃,都觉察不到她的呼吸。
就这样隔着一道屏风两人不知道待了多久,还是慢月端着药进来,柳怀远才惊醒,转过身来说,“把药给我吧。”他端着药绕过屏风,和躺在床上睁着眼的李昭对上视线,他挤出笑,语气听不出波澜,“安胎药好了,先喝药吧。”
李昭应了一声,接过药一声不吭的灌了下去,然后将碗放在一旁,柳怀远想要问什么,可看李昭这样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有些公务,先去书房处理,有什么事让人叫我。”
“对不起,今日是我不小心,险些害了孩子。”
柳怀远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没有回头瞧李昭的神情,僵硬道,“殿下,您不用给我道歉的。”
李昭看着柳怀远头也不回的掀帘走了,自嘲的笑了一声,心中不免想着,为何自己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胆小懦弱,甚至就连当面同李明悯分辩的力气都没了。直到现在,李昭才觉得自己的一直引以为豪的亲情都像是一场梦,现下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散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自己在这真相中无所适从。
她闭上眼,想着李洲临终前的那段时日,她察觉到了父亲对李旸清的重视,就连处置刘邈时都想着支开李旸清,她以为是父亲对李明悯的不满,却没想到是对自己的戒备。那他们父女二人之间关于母亲的怀念到底是真心,还是父亲的又一场故作深情的扮演呢?她蹩脚的装作母亲的样子去试探,是不是全被父亲看在眼里?
十年前的自己尚有从头再来的勇气,现下呢?她走到现在好像回不了头了,李昭自毁般地想着,就这样吧,她已经筋疲力尽,动弹不得了,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