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到大同寺时,只觉十分无趣,打眼望去是日复一日的生活,每日里除了同慧净法师对弈之外,就是听梵音钟声,看日出月落,只能寄情于这些事上。”
李昭说的平常,可柳怀远知道,李昭幼时可是在大同寺待了半年之久,若不是耐得住性子,怕是早就跑下山了,“早就听闻慧净法师向来独来独往,时常一个人背着行囊就去四方游历,殿下幼时便能同慧净法师时常对弈,可见棋艺深厚,我与殿下之间十有九输也就不足为奇了。”
柳怀远说的夸张,他们之间向来是不相上下的,“你这恭维,我可着实受不起。”
正是‘山中无历日’,李昭与柳怀远难得摒除杂念,专心与山水之间,柳怀远只在踏青时来过后山,还从未见过秋日里的景象,当初半山腰上遇见李昭的亭子依旧,只是周围的树木没有如柳怀远想的一般光秃,原本茂盛的青绿变成了漫山的红黄,成了另一道景象。
“四时不同,这处的景象也随之变化,想来你没见过冬日的景象吧,我曾亲眼瞧着冬日冰冻到山雪消融,树枝冒出嫩芽,然后又是郁郁葱葱,也只是半年的时日罢了,可见自然的鬼斧神工。”
李昭说起那段时日,话中带着笑意,当时她透过这双眼见到的,在她十岁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像是一汪泉水流过,润物无声般支撑着她到了如今。可现下好像是水涸树枯,她竟不知该要如何了。
李昭带了颜料,难得动心思想要作画,柳怀远只知李昭水墨写意意境深远,可不知她工笔丹青也是佼佼,她低头仔细勾勒,一副山中秋景跃然于纸上,仿佛身临其境,最后李昭欣赏片刻,在画中亭里多加了几笔,一双男女依偎的身影显现出来。
柳怀远看着李昭似是十分满意,也跟着笑道,故作不解道,“这画中的男女是谁啊?难不成是慢月和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