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贪心想着看着下面的小辈长大,叫我一声外祖父。我原本以为我至少能让大梁百姓富足,收回城池,也算同列祖列宗,同云诺有个交代。可没想到坐在这个位置这么熬人,我费尽了心力,也没兑现同你母亲的诺言。”
李昭不知道父母之间有什么诺言,只一味听着,听李洲说起他们的相识相知,听父亲说起他记忆中的母亲,说少年时还为了母亲同两位舅父打架的事情,说起大婚时他看见母亲时的惊艳,感慨道,“说起来就好像历历在目,也过去快三十年了。当时你母亲还没有生时悦,望江又常年在外打仗,你母亲就接了何氏和云恪进宫,你母亲还想着说等他大了给他赐婚,现下云恪也二十多了,却还是没有成亲!”
李昭看着父亲的眼,提起母亲时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那样年少恩爱的夫妻却成了如今的样子,李昭垂下眼遮住了眼里的万千思绪 。
李明悯来报,说洛阳一事已经查清,奉上了名册账目,其中每个人做了什么一清二楚,李洲翻开,看着那满本的恶行,愤然道,“按律处决!将人先押入大牢。”
李昭在一旁泡茶,听李洲这般说抬头望过去,李洲脸上全是不耐烦,李昭垂目看着水冲进杯子时的烟雾浮上来,忍不住眨了眨眼,看着茶汤渐渐清亮,李昭将茶端到了两人面前。
李明悯说道,“这涉及京中朝臣数十人,若是全部押入大牢,怕引起大臣不满,更何况其中还有宗亲。”
可李洲到底是心意已决,任凭李明悯如何说,也不更改,李明悯无奈只好告退去抓人。
李昭将香薰点上,同李明悯一起出来,瞧着午后的日光,李昭刚刚舒了口气,看见李明悯要往刑部去,李昭叫住了他,“你这是干什么去?”
“去刑部,带人抓人去啊!”
“父皇只是下令压入大牢,又没说让你亲自带人去。”
李明悯疑惑,“此事是我一手操办,若要抓人,我定得去刑部盯着呀!”
李昭看他一副榆木脑袋,见四周没人凑上前去,悄声问,“你当父皇当真不在乎朝堂安稳?那为何之前的事都只是敲打,只有今次一次抓那么多朝臣,其中宗亲世家可不在少数啊!”
“为何?”
李昭摇头,“父皇病了得有三月了吧?如今已经入夏,可父皇身子还没有好转。”
李明悯这才醒悟,惊道,“你是说父皇身子……”李明悯瞧瞧四周,谨慎道,“阿姐,这可不能瞎说,要是被父皇知道……”
李昭一派沉稳,笃定道,“此事不张扬,一是皇帝病危,人心不稳,若有人心怀不轨,将酿大乱;二是趁乱摸鱼,朝堂上怕也有人在猜,父皇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趁着这次契机躲在幕后,由你动手清除威胁皇权的世家大族和居心叵测的宗亲。他们越是猜不透父皇的心思,越是不敢有什么动作,你查起来也就更加顺利。”
李明悯看着李昭的神色,她现在侃侃而谈时,像极了父皇,眼中满是坚定,“阿姐,你现在的样子………”
李昭自嘲道,“是不是有些可怕?我在父亲的生死面前竟然能这般平静的算计得失,趋利避害。我有时都快分不清到底冷静的我是装的,还是痛苦的我是假装的?”
李明悯看着李昭的眼,“你的眼不会骗人,阿姐,你在难过!”
李昭叹了一口气,别开眼道,“父亲这是在为你铺路,你莫要辜负了他的好意。”说完李昭就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下午李洲醒来时推窗望去,李昭抱着一捧花来,瞧见李洲笑道,“女儿今日去花园中,瞧着芍药、石榴、和牡丹都开的十分好,想着折几支来插花,放在父亲这里也是好的,可惜女儿太过贪心,不小心折的多了些。”
夏时日光下,李昭一身绯色衣裳,头发简单挽起,